“臣邵朝干。”
“臣子邵锦聪。”
“接旨。”
少典姒水打开绢帛圣旨,开始宣读。
“奉天承运女帝,诏曰;三色为商,鸿喜云集。”
“大周少典皓镧,乃孤与宋氏世家之后,节操素励,才德有佳,慧心闻达朝野,经明行修,砥砺廉隅,近而立之年无有君夫。”
“大周邵世子邵锦聪,北发邵氏之后,诰封懿德,端庄仪雅,礼教克娴,盖邵氏武将传家,执剑亦钟灵毓秀有惊世之才,今及少年待字金闺。”
“潭祉迎祥,二人良缘天作,今下旨赐婚,邵氏授三品诰命君夫,赐册赐服,垂记章典。”
“民本以国兴,关乎家旺,望汝二人同心同德,敬尽予国,勿负孤意。”
“钦此!”
“臣邵朝干,邵锦聪,领旨。”
二人异口同声,起身接旨。
少典姒水将圣旨交给邵朝干,声音不喜不悲。
“恭喜邵伯候。”
她又看向邵锦聪,同样的祝贺。
“恭喜邵世子就要嫁给二姐,以后你与本宫也算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
殿下是在跟他表白吗?
应该是了。
邵锦聪心里美滋滋的,眸光炯炯有神的看着她,眼底是遮不住的欣喜。
她说从今天起,他跟她就是一家人了。
他就知道,她已经不生他的气了。
邵朝干没看出儿子奇怪之处,笑着对少典姒水拱手。
“六殿下千里迎亲舟车劳顿,还请六殿下移驾进城,臣已命人在府内修建一座舒适别苑,供殿下暂住小息。”
“妆嫁之礼还需时日清点,待臣飞鸽传书与陛下,凑请巫师上告天听,择好良辰吉日方能启程,届时臣定会率先通知六殿下,广邀贵友,同殿下一起把酒言欢。”
周围响起噗嗤噗嗤的声音,是贵族以及官员在偷笑。
少典姒水淡淡的扫视那群笑的人一眼,又看向少朝看。
她明白邵朝干话里的意思。
意思就是,没有什么大事,你就老实待在别苑别出来,我很忙。
忙着清点礼单,忙着给儿子准备嫁妆礼单。
还忙着跟女帝汇报,找巫师选个良辰吉日将儿子嫁出去。
不过呢,我也不是不会见你,等选好日子启程时候再告诉你,邀请贵族官员,给你安排个送亲宴。
这就是我邵朝干能给你的最大礼仪了。
对于邵朝干的不尊重,少典姒水早就有心理准备。
说好听了她是皇女,说不好听了,她连平民都不如。
平民还有翻身的机会,有更多出路,能够平安长久的活下去。
而她,只有两条路,一条生,一条死。
她在这群伯侯、贵族人的眼中,目前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路。
所以你会将一个将死之人看在眼里,很显然不会的。
若生逢乱世,将死之人在未死之前,于她们眼中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消遣玩意。
不过那是针对其他人,而非她少典姒水。
她这个人,一般有仇当场就报,便是女帝她都敢设计,更何况是这群嘲笑她的无知贵族。
“进城。”
少典姒水下令众人进城,率先翻身上马。
不过她没急着走,而是在众人洋洋自得,觉得她也就这样伏低做小,不敢多言时。
她视线环视一圈,看着远处女帝派来的眼线,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邵伯候,可听过一句话?”
“不知何话,还请殿下赐教。”
邵朝干不明所以看了眼马背上的少典姒水,仰头挺胸,抬手作揖时移开视线目视前方。
她这副孤傲的态度,是半点情面都不给少典姒水留。
少典姒水也毫不在意,视线看着面前的城池,朗声道。
“道阻且长,行则将至,本宫坚信这个道理,邵伯候以为何?”
邵锦聪震惊,眼神惊喜带着光,直勾勾的看向少典姒水。
贵族宗亲官员接连震惊,笑意僵在脸上。
就连跟着少典姒水迎亲的文臣都大吃一惊。
仔细回味六皇女说的这句话,只感觉背后冷汗直冒。
邵朝干震惊,猛然瞪向少典姒水,想要看清楚她是以何种内心,敢大言不惭的说出这种话。
还问我,我以为,我以为有用吗?
你坚信道路虽然弯曲漫长,但坚持走下去,就一定能到达。
那是你少典姒水的坚持,跟我有个屁的关系。
你没事单点我名字干什么?
莫非她这是暗戳戳的告诉我,那个位置,她也想争一争?
可是,你争你的,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还是当着众人的面,你这不是想让我死吗?
我可不想跟你有牵扯!
你想找死自己死去,非得拉踩我算是怎么回事。
旁边人因琢磨了少典姒水说的话,每个人的表情极具精彩,有人不屑,有人惊叹,有人后怕,也有人心有困惑。
不屑后怕之人较多,惊叹困惑之人较少。
所有人开始交头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