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斯特罗教授从架子上取下一个布袋,打开来,里面有半袋子土豆,这土豆个头不大,最大的也就是鸭蛋大小,多数都是鸡蛋大小甚至更小的,表皮看起来有些蔫吧,上面已经开始有芽口了。
卡斯特罗教授说:“说实话,我现在还没摸索出来怎么储存这些种子,不论放在哪儿,时间一长,它就开始发芽。这些都已经开始长芽了,您带回去,过一两个月再种也不迟。”
“谢谢教授,我记住了。”闵悉满口答应。
卡斯特罗教授给闵悉拿了四个大的,想了想,又给他拿了四个鸡蛋大小的:“够了吗?”
闵悉说:“够了,谢谢教授!”
教授合上袋子的时候,又给他抓了一把小的:“这东西是新大陆土着人的粮食作物,但我吃过,味道一般,不如batata,生吃是一点味儿也没有,煮熟了也没什么特别的味道,倒是不难吃。您要是种出来了,可以试试,您会做饭,也许会比我们弄得好吃一点。”
闵悉问:“教授,它发了芽的也能吃吗?”
教授摇头:“我尚未尝试过,不过在我们植物学领域,还有很多谜团没有解开,有些植物,比如小麦,它发芽后会产生糖分,能做出麦芽糖来。但有些植物发芽,会产生一些未知名的物质,吃了可能会中毒,所以我们都不太轻易尝试不熟悉的发芽植物,就算要吃,也是吃一点点做实验,所以你们最好还是要注意点,不认识的植物,发芽了最好别吃。”
“谢谢教授!”闵悉问这个问题,其实是担心教授吃发芽的土豆,但听他这么说,就放心了,至少教授不会随意吃发芽的土豆。
从植物园里出来,云霁问:“是你说的土豆吗?”
“是的!”闵悉满脸都是喜色。
云霁问:“也是跟番薯一样的种法?”
“不全是。番薯的苗是可以扦插的,但土豆不行,它只能用这个块茎种植。”
云霁看了看教授给的土豆:“这么说数量也不多。”
“是的,不过大块的可以切开了,一两个芽口就能种一株,这些大概能种个一二十株吧。今年种出来就全都留作种子,明年就会更多了,头两年肯定吃不了。”闵悉说。
“我好像听教授说它不太好吃?”
“跟有甜味的番薯相比,确实没它好吃。但其实还不错,就是没啥味儿。米饭和面粉不是也没什么味道么,它本来就是粮食。但土豆还可以做菜吃,吃法还挺多的,比番薯的吃法更多。”闵悉说。
红薯一般是用来做粉条、零食,很少被拿来做菜,当主食的吃法也不如土豆丰富,毕竟甜味限制了它的用途。
“你这么说,我倒是有些期待了。”云霁说。
“等今年种出来了,我给你做一顿尝尝。不过还得看它的长势,结得多不多。在欧洲这地方,土豆其实更适合冬天种植。像我们大明的南方,也是冬天种春天收,而像你们北方地区,就只能春天种了,因为冬天温度太低,地都冻着,土豆耐不了那个寒。”
云霁说:“这么说,我们得快点回去种才行?现在马上就二月了。”
“是的。我们过两天就回去吧,赶在三月之前种下,等五六月的时候应该就能收获了。要是实在种不出来,秋天的时候咱们就再跑一趟瓦伦西亚,找卡斯特罗教授要点种子。”闵悉说。
“好!”
拿到土豆之后,闵悉和云霁就开始准备回去的事宜,给大家买礼物,采购西班牙的特产。
当伯爵听说他们决定要回去的时候,还很意外,不是打算在西班牙待一个月吗,这来了还不到半个月呢。
“是有什么要紧事急着回去吗?”伯爵还挺舍不得他们回去的,最近闵悉做饭比较勤快,他们一家子的嘴都快被养刁了,觉得厨娘做的饭太一般了。
闵悉说:“是这样的,我们为了丰富餐桌上的菜色,从卡斯特罗教授那里要了些蔬菜种子,那些蔬菜种子的播种时令快到了,要是误了时令,恐怕就种不出来了。”
伯爵发现闵悉关心的还是餐桌上的事,难怪要早点回去,他觉得合情合理,便不好再挽留:“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就不挽留了。”
闵悉说:“以后伯爵阁下来里斯本的话,欢迎来我们饭店吃饭。我给您做好吃的。”
“好!你们下次要是再来马德里,直接来我家就好。”伯爵说。
“一定!”他还真不确定会不会再来西班牙,要是土豆能种出来,那应该就不用再来了。
闵悉和云霁决定好归期,去跟卡斯特罗教授和席尔瓦教授道别,两位教授得知他们要离开,都很意外,也很舍不得,但也无法继续挽留,毕竟他们本来就是过来玩的。
大家也都给他们赠送了礼物。
就这样,二月初,闵悉和云霁踏上了重返里斯本的归途。
临走之前,他们在瓦伦西亚买了一袋五十斤的大米,又设法买到了十几斤稻种,打算带回里斯本栽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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