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渡灵再醒来时,可以说整个人是有些懵的。
这里,古朴雅致,却处处都透着低调的奢华。金丝楠木的桌椅。小叶紫檀的摆件。象牙,玛瑙,珊瑚点缀。
看起来有清宫最繁盛时期的景象。
这是……四合院?
抬眸,从雕花的窗望向外边。游廊婉转间,小桥流水,亭榭幽静。一草一木都尽显主人的格调和品位。
孟渡灵托腮,慵懒的倚在拔步床的床柱上,骄矜又贵气。丝毫不见半点儿被挟持的慌乱。
“来人。”
“夫人。”
孟渡灵挑眉,看了眼这个一身旗袍装扮的年轻女佣,从她的走姿,气息都看得出就是个普通人。
“我渴了。”
“夫人稍等。”对方头也不抬,姿态谦恭,立刻退了出去。
很快,端着一个胎体瓷白如羊脂玉一般的玲珑盏进来。
孟渡灵顿觉被俘虏也不错,这小日子过得比她自己过活时还滋润。
“夫人,这是先生叮嘱给您炖的血燕,一直在暖炉上煨着。这会儿正正好。”
孟渡灵也不是挑刺为难人的人。她一向对事不对人。接过小盏,浅尝一口“味道不错。每天都安排上。”
“是。”
女佣退了出去。
她便倚着床柱安心吃着燕窝。透亮勾人的桃花眸里一片平静。仿佛这就是她的日常,享受的心安理得。没有半点儿水土不服。
吃完,随手扯过一旁安置的帕子,擦了擦唇角。这才起身。
早就察觉自己被下了药,不能动武。
对此,孟渡灵并不生气。若是什么限制都没有她才会觉得奇怪和不安。
走出寝室。她所在的正屋门前都是雕栏玉砌的汉白玉台阶。台阶一直延伸至莲池里。两侧莲花凋谢,在这深秋入冬之际,只有几尾锦鲤懒懒的在水中游曳。水中,几个刻着福禄寿喜的踏石在莲池中整齐排列,一直延伸至对岸的游廊。
孟渡灵弯唇,觉得灵时域真挺贴心的,知道自己喜欢什么。这处院子,无一不令她欢喜。
踏过莲池。
走到游廊连接处的角亭。这里半靠假山。潺潺流水自假山石中流出。造景别致。亭子里,有松果碳炉。旁边放着一张铺好貂皮的摇椅。
炭炉上烤着些坚果红枣。还有一杯果茶。
每一处,都按着她的心意来。
孟渡灵自不会矫情,懒洋洋的踢掉鞋子,就躺了上去。立刻就有女佣上来,给她盖上貂皮大氅。
亭外飞雪,很快就给这红墙碧瓦,亭台水榭附上了一层霜色。
孟渡灵很喜欢。大抵是从小生活的环境,文化的熏陶,让她对老祖宗的审美多了一层滤镜。怎么看都觉不够。
“喜欢吗?”
灵时域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
大抵是在她看着这里的景致痴迷的时候吧。孟渡灵心中失笑。她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连点儿防备心都没有,身为被俘虏的人质,真是没点儿自觉呀。
心中吐槽。并不妨碍她现在的好心情“喜欢。非常喜欢。”
灵时域看着满园兰草的院子。神情略显遗憾“时间仓促,没来得及种上你喜欢的大马士革玫瑰。”
孟渡灵看了眼亭子角落一簇开的正艳的牡丹,这魏紫怕不是刚从花房里薅出来给她赏玩的“唯有牡丹真国色,开花时节动京城。倒是苦了它了。被你辣手摧花,这大冷天的,怕是一天就得凋谢了。”
灵时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魏紫作为花后,温馨热烈的美感,增添成功、喜庆、富贵、吉祥的感觉,观赏性极强。这样的花才配得上你。能得你一眼,是它这短暂花期最幸运的事。”
“你这张嘴,倒是会哄人开心。”孟渡灵抿了口果茶,这个冬日都觉得有些暖了。
灵时域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温柔缱绻的笑“能哄你开心,这张嘴就不白长。”
孟渡灵不置可否的笑笑,放下茶盏“打算困我多久?”
灵时域给她剥坚果的手顿了顿,旋即若无其事的笑了“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相伴。阿灵别说气话。”
孟渡灵叹气“你这样,灵浅浅怎么办。”
“她自己的人生,该自己负责,我又不是她的什么人,没有义务为她的人生买单。”灵时域给炭炉里添了几颗无烟松果炭。这才看向她,眸光温柔又专注“我只想对你的人生负责。”
“阿域,当你困着我时,这已经是对我最大的不负责了。”
灵时域深邃的瞳孔骤缩。那一瞬,仿佛针尖刺进了眼底。让他只觉她的言辞比刀锋还要犀利。
“阿灵,我们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灵时域的目光看似平静,可眼底的偏执似乎已经根植进他的灵魂里,再也无法拔除了。
“昆仑永远都是你的家。”孟渡灵坦然的接受他的投喂,窝在摇椅里。像个猫冬的猫,连爪子都不想伸一下。
灵时域的指尖触到她温软的唇瓣,似被烫到了。微微蜷缩了一下,又不舍离开。只能抵着炙热的气息,将剥开的板栗喂进她的嘴巴。看着她小脸一鼓一鼓的,像只小松鼠似的,可爱的犯规。尤其是吃到喜欢的食物时,那双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