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年前,这里曾经有过一场风暴。
易时从箱底翻出了一套完整的衣服,小跳着走到了一块破损的落地镜前。
在将那套并不算新的衣服仔细的在身上比划了一番之后,易时开心的换上了这套衣服,然后离开了这简陋至极的居所。
懒洋洋的阳光照射在这片如同垃圾站一般的土地上,人们从铁皮纸板拼凑的低矮棚屋中直起身。
有的人看着天上的太阳,骂骂咧咧地往脚下啐了一口痰,然后拎起被自己当做“被子”的大麻袋,一步一晃的走向不远处高高的废墟堆。
有的人则是满意的看了看旁边已经堆砌砌的瘪平易拉罐和各种电子废品,然后躺回了“床”上,继续着不可多得的睡眠。
被无数人用几年时间踩踏出的道路上跑过几个相互追逐着的孩童,差点撞到了“赶早班”的邻居,引得对方又是一阵破口大骂。
小孩缩了缩头,但并没有展现的多么惧怕,邻居也只是凶神恶煞的骂了两句,然后便继续拖动着瘦骨嶙峋的身体赶往垃圾场。
易时看着发生的一切,嘴角始终带着笑容。
“嗨!早上好呀!”仿佛是恶作剧一般,易时偷偷的溜到了那个“赶早班”的人背后,然后猛的加大声音,在那人的耳边喊道。
“卧槽尼玛!”那人不出意料的被吓了一大跳,然后转头再度开始吐露芬芳。
“易时你TM脑子是有病吧!老子还没死,你踏马的跟个死鬼一样!”
“谁叫你两年前那样吓我?”易时不甘示弱,在这里,易时对谁都是客客气气的,除了眼前这个中年大叔。
“两年前我才13岁唉!你那么大一个人,天那么黑,你突然跳出来就给我拉走了,我还以为你是有什么坏心思的大坏蛋呢。”
“你还有理了?!我当初就TM不该管你这档子破事!就该放着你一个小女孩在夜里被那些人贩子抓走!卖到那些实验室里去!”
“切。”易时撇了撇嘴,然后双手合十,“好啦好啦,真是感谢你啊,热心肠的大叔。”
“话说……你TM是要去哪?整的这花里胡哨的。”被呛了一口的中年人选择了扯开话题。
而易时则有些兴奋的拎着裙子转了一圈,“好看吗?我要去外面,老村长让我带着那几个孩子去采购点东西,还让我顺便去打听一下刘二哥他们几个到底去了哪里。”
“噢……”中年人的表情收敛了一点,接着又露出了极其不耐烦的眼神。“那几个小衰神刚蹭的老子从这边走了,你抓紧赶过去指不定还能看到他们几个咧。”
“好啊。”易时顺着中年人指的方向快步走开,而中年人看着易时的背影,脸色开始凝重起来。
“TMD,真的是什么贼佬都往外跑……”许久,中年人脸色狰狞的把麻布袋子用力的甩在了地上,气愤的原路返回。
从上空往下看,这个如同村落一般的聚集地,被一片废墟包围,而这一圈废墟之外则是经历了两年重建时光的城镇。
外界城市的人完全不知道,在这一片废墟中还包裹着这么一个破烂的世界。
像这样的聚落,这片废墟里有很多。
有很多人尝试着出去过,但有更多的人只能愤愤不平的返回。
因为在这片废墟中的……都是死人。
那场摧毁了一切的风暴带来的并不仅仅只是短暂的伤痛,更多的人是死于一种诡异的疾病。
崩坏病。
几乎没有例外,这里的所有人都感染了崩坏病。
他们被囚禁在了这片废墟中,他们躲藏于这片废墟内。
逐渐的,这些已经被宣判了死亡的病人开始聚合,在这片废墟中挣扎求生。
但这里也不是完全的与世隔绝,经常有人从外面进来,但进来的无一例外,没有人出得去。
在风暴刚刚过去的时候,外界对这里的态度是毫不留情的剿灭,每一个感染了崩溃病的人都会死在他们的手里,甚至连尸体都会被他们带走。
没有人不会恐惧死亡,他们都在渴求着生存。
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外界对这里态度放缓了,甚至还设立了专门的物资交流站,只是再也没人出得去。
易时背上仍旧背着那个破旧的小熊背包,哼着歌,带着几个蹦蹦跳跳,叽叽喳喳的孩童离开了这里。
两年的生活已经让她融入了这里。
但认识易时的所有人都知道,她终究是要离开这里的。
在传染性极强的崩坏病人中生活了如此之久的易时却没有出现任何崩坏病的症状。
两年前还是一线研究员的老村长清楚,如果易时愿意离开这里,那么有的是实验室愿意接她离开。
更有一些位于阴暗面的实验室还会雇佣他人从废墟中掳走大量感染症状不明显的人。
人贩子在这片废墟中是真的存在的。
老村长留下了易时,一级研究员好歹还有些份量。
他告诉易时,等到他死去的那天,易时就可以带着他的尸体离开这片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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