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天色黯淡之时,联军开始鸣金休兵,更准确的说则是敲钲收兵,这个钲是用金属铜制作成的一种乐器,形状似钟,颜色似金,敲打它会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的声音,
“当—当—当”,战场上的联军士兵听到金声响起,便立刻开始了有序撤退,
“撤,撤退!”将士们用盾牌顶在头顶道,城下留下一地尸体,还没来的及收拾,城上城下都还冒着一缕缕硝烟,在城上没能更进一步的联军也在落石、从城下飘上箭雨的掩护下,暂时退了下来,
也有很多人退不下来了,伴随着这一一缕缕硝烟灵魂永远的离开了,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哈哈,卫将军,今日这一战打得可真是痛快啊!可惜就是没能在城楼上站稳脚跟啊!”俄何烧戈扛着大斧回来愤愤的道,脸上也沾染了不少的血腥、烟尘。
“将军勿忧,明日吾等联军再尽些力,保管能拿下此城!”姜维信心满满的道,
“终于能让吾等好好歇口气了!”城楼上刚刚被士卒护卫这登上城楼的王沈扭头对左右道,言语中透出几丝幸运的欣喜,脸上却是一尘不染,身上深红的夏季官袍也没有什么破损,
而郡尉郭修身上却是增添了不少血迹、有自己的也有蜀军的,当然蜀军的血迹更多一些,脸上也是多了不少烟尘,显然是和将士们一同御敌、寸步不离城楼的,
“孝先啊,辛苦了,幸亏有汝在,要不然吾都不知道要如何抵御来势汹汹的蜀军啊!”王沈拍着郭修的肩膀笑着道,
“郡守过奖了,仆身为大魏的郡丞,理当为大魏战至最后一刻,流尽最后一滴血!”郭修抱拳道,虽然对王沈这个缩头乌龟今日的表现很是不满,但他也没有发作,而是选择隐忍、在城楼上率领将士们御敌。
太阳早已从天际沉了下去,城楼上只能借着火把照明,主簿兼功曹陈广钦、郡丞褚磓领着一群提着木桶的百姓上了城楼,为将士们弄来了些热气腾腾的肉汤、胡饼、面条让将士们充饥,
“谢谢,”不时有将士用陶碗接着百姓用勺盛来的肉汤道,
“汝等快吃罢,不够了还有。”主簿陈广钦笑着道,勉强做轻松之色,
“郡守,突围之事仆已经准备妥当,可在今夜丑时初刻选百人骑快马分别从四门突围而出!”褚磓抱拳道,
“好,汝告诉突围的将士们,他们若是不幸战死,他们的一家老小自会要大魏抚恤照顾,若是突围成功,则他们面见大都督报信之后,大都督和吾会不吝赏赐来感谢他们的。”王沈画饼道,城楼上不时有夜间持火把巡逻的将士经过。
“仆定会转告他们的。”褚磓抱拳道,便快步下城墙往城中郡守府而去………
午夜,丑时初刻,随着西都四门“嘎吱、嘎吱”的几声被打开,东、西、南、北门皆有二十五骑骑快马而出,而城外巡夜的蜀军也少了些,大都都已进入梦乡,
从东、北二门突围而出的魏军在蜀军诸葛连弩的一阵攒射之下、已是全军覆没,而西、南二门而出的魏军经过惨烈激战,终是得以突围而出,在夜色中往西平东北方向的雍凉都督驻地武威郡姑臧县而去……………
“卫将军,魏军突围了,已分别从西都四门而出!”拒扶快步进略微有些窄小的中军大帐,
“可有全部截住?”姜维还没有睡下,正举着油灯对着凉州地图仔细察看,
“禀卫将军,不曾全部截住,魏军分从四门突围而出,兄弟们截住了东门、北门的魏军,却是让西门、南门的魏军逃脱突围而去,可要仆派人将他们追回来?”拒扶抱拳道,
“不必了,吾自有打算,汝下去歇着罢。”姜维继续查看这地图道,
“可是………,”拒扶还想再说,却被姜维摆手打断,他知道若是让这些人去报信,那必定会有更多的伪魏军队前来增援西都,届时可就麻烦了,哪怕他们有六万人,也多半只能灰溜溜的败走了,
“郡守,从东门、北门突围而出的兄弟已全部战死,只有西门、南门的一些兄弟得以脱困。”半个时辰后郡尉郭修前来禀报,
“那便好,但愿郭都督能及时赶来,若不然西平断然是守不住几日了。”王沈松了口气道,
第二天一大早,汉、羌联军继续伴随着“咚—咚—咚”的进攻鼓声,“呜—呜—呜”的号角声继续攻城,
早晨,俄何烧戈继续在城门前领着羌兵撞门,而另外几名羌将则是登着云梯,冒着箭矢、金汁等危险往城楼上挺进,
午后,西都已是在勇猛的羌兵、蜀军的进攻下摇摇欲坠,
“将士们,顶住啊!郡守已经派人去郭都督那里求援了,最多到明日便可等到援军到来!”郭修又挥剑砍了一个蜀军兵士道,
城门那里的“砰—砰—砰”的撞击声不绝,听得城内的魏军恐慌,城外的联军兴奋,像是打了鸡血一般,
突围而出求援魏军此刻已到了姑臧城以西的紫山,是和洛阳北邙山齐名的姑臧紫山。
姑臧城因姑臧紫山而得名,这姑臧山必定是意义非凡。因姑臧山奇峰环列宛如一朵盛开的莲花,被古代堪舆学家又称之为凉州莲花山。
“终于到紫山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