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陆深处吹来的风吹过陇西、吹过长江、吹到建业,再吹过海峡、一直吹到夷洲的大河两岸、吹到那一早便热火朝天、尘土飞扬的吴国筑城的工地处、吹拂着将士们不断滴落汗珠的消瘦脸庞、充满力量、赤裸着的上半身,又吹到卑南族在深山的部落处,此刻部落里的人们正在手腕着手载歌载舞……
“上大将军,顾校尉派人传回消息,说是今日一切顺利、已让南王普悠玛部落归义吾国。”一名校尉抱拳执军礼道,此时的吕岱正在视察着那尘土飞扬的筑城工地,还不时让左右上前帮忙,
“归义”在秦汉时期特指边疆少数民族归顺于中原王朝的管辖,归义什么长是汉政府给予归附的少数民族首领一种封号,而今还在继续沿用,也算是一种变相的招安手段,
但是各国的君主一般还是有一定的胸襟、格局的,不会像宋徽宗那般“招安”之后还要猜忌、榨干凉山好汉的最后一滴价值,而后丢进垃圾堆、赶尽杀绝。
“好,季则是个能干事之人,果然没有辜负吾的所托,为吾国顺利拿下夷洲(台湾)立了一大功,照此下去,吾有信心为陛下在一年之内便拿下夷洲!”吕岱捋着胡须望着这热火朝天的场景道,信心十足,
毕竟他可不是卫温、诸葛直之流,铁血手段、怀柔之道都可轮换着来对付夷洲(台湾)的山夷人,为了在一年之内实现陛下扩土夷洲(台湾)的愿望,
昨夜他便让随行的造城大匠在带来的资料中翻了翻,找了一座江东郡治的建造图纸出来,略加修改后,一座周二十里,东西十里,南北十里的中等城池的建造图纸便被连夜赶工出来,今日一大早便开始了伐木施工、夯筑城墙,
第一步先建造羊马城、城墙、城门与城楼、团楼与硬楼、瓮城,待这些外部的建造完毕之后,第二步便是在城的最中间修建官署,铺些青石街道,划分城中区域,
分为官员府邸、做买卖的东西两市这些都有给他建起来,这样才能吸引山夷人来城中居住、生活,在潜移默化中将夷洲(台湾)真正变成吴国的土地,
可能需要几年时间,但是也值得一做,只要第一步的铁血手段用好了,
夜晚在篝火旁,“噼里啪啦”作响的粗大树枝在烈火中徐徐燃烧,围在篝火旁载歌载舞的人群都很高兴、快乐,顾裕等人也架不住卑南族年轻女子的热情,上前去围着篝火胡乱的跟着跳了几圈,
在白天他们还欣赏了一场竹竿舞,就是两个人一起拿着两根竹竿、横放着,然后几个人在来回的跳着,防止被左右移动的竹竿碰到的一种舞蹈,他们虽然看不见、也欣赏不来,但他们还是跟着部落的人一起喝彩,夸赞竹竿舞跳得好,
晚宴之时,首领没有让她们再上山野果子酿的酒,而是把部落特色小米酒拿出款待众人,这种酒喝在口中好是好喝,但是就是后劲有些大,
后世诸罗县志(卷之八风俗志)有载:
“捣米成粉,番女嚼米置地,越宿以为麴,调粉以酿,沃以水,色白,曰姑待酒。味微酸。外出,裹其醅以蕉叶或载于葫卢。途次遇水,灌而酌之,浑如泔。”
小米是夷洲(台湾)山夷人最主要的粮食作物,也是主要的制酒原料,这种叫做“姑待酒”。
原来是利用人的唾液作为酵母,用口嚼过小米,放着隔夜发酵,然后再加入另外捣碎的小米,
两者拌和藏在瓮里,放置一段时间,就自然变成酸酸甜甜的酒,酿成的酒就是现在熟悉的“小米酒”。
卑南族有“水酒敬天地”的仪式及“海祭”,其仪式是将妇女酿制成的小米酒带到海边,然后在海边煮小米饭糕,由祭司朝向兰屿的方向念祭文,表示祈祷、感谢、赐福、丰收之意。
而今日晚宴之时,卑南族祭司便将米酒先洒在地上,举行了一个“水酒敬天地”的仪式,口中还用南岛语言“叽里咕噜”的念着,待仪式完毕之后,
方才让众人举起陶碗共饮了一碗浑浊的小米酒,一时间宴席中“咕嘟咕嘟”豪饮之声不断,无论男女、皆是十分豪爽,毕竟此地还没有“浅浅”海峡对岸的那些儒家礼法,
“顾将军,刚刚部落祭司举行的是卑南族的“水酒敬天”仪式。”一旁的张竹解释道,
“顾将军,仆敬您,感谢您让仆故乡的部落免于灭顶之灾。”张竹举着陶碗道,时隔十多年的时间,他终于是在今日又回到了生他、养他的部落,喝到了那记忆中的小米酒,
虽然他在建业也会每年用小米酿造许多的小米酒,用来自己喝以及招待当年一同渡海而来的亲朋好友,但是总是酿不出故乡夷洲(台湾)小米酒的味道,
“啧啧啧,仆真是怀念这故乡小米酒的味道,多少年了还是这么醇厚、甘冽,其中还有那年轻女子唾液的味道。”张竹又仔细饮了几口道,
“这小米酒的味道不错,是吾之前未曾饮过的,与杜康、缥酒、九酝春酒、黄酒、西域葡萄酒之类的相比都是各有千秋啊,日后吾家陛下又能多饮一种美酒了。”顾裕笑着道,
“这茫茫大海中海岛上的星空,还是那么的美丽,非常的干净和纯洁,没有一丝丝瑕疵,天上的星星是那么的明亮,一闪一闪,一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