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爽与柏灵筠又交谈了一阵,方才睡下,第二天一早,曹爽便在柏灵筠、小阮的服侍下穿上衣袍、洗漱完毕之后便去往前厅,傅葭已经在前厅等侯,厅中亦早已生上了一个火炉,傅葭在炉旁烤着火,此刻虽然还是秋季,但深秋的早晨已是多了几分寒意的................
傅葭见曹爽从门外走了进来,便赶紧起身抱拳作揖道:“不知丞相这么早便招仆来此有何要事吩咐?”
曹爽赶紧上前去扶起傅葭道:“吾有一事要交托给兰石去办,汝待会儿便去给鲁芝等人传令,若是吾此番要出征,让鲁芝、杨综等人务必要将洛阳的兵权牢牢控制在手中,必不可让有些人有可乘之机,顺带转告他们同样的错误可不能犯第二次!”
曹爽随手从袖中拿出昨夜已经写好的丞相诏令交到傅葭手中道:“拿好,务必要亲自交到鲁芝等人手上。”
傅葭接过诏令捧在手上道:“诺,仆这就去办。”
至于统卫洛阳诸军的虎符,此刻自然是还在曹爽手中,只有当曹爽领兵出征的那日才会交到鲁芝等人手中,现在还不是时候。
三日后从洛阳附近的几座县城传来了好消息,五千罐石漆已经封罐准备好了,目前正在运往洛阳的途中,而辽东的第二份急报也已经八百里加急送到了洛阳,
几名灰头土脸的辽东骑兵策马入城,可是却还没有将马匹的行进速度放慢下来,只是大声对街道上的百姓喊道:“急报、急报,辽东急报,尔等快闪开!”
街道上的百姓纷纷四散开来,唯恐被战马踩伤、踩死,只因这些百姓都明白,紧急军报,可不是他们所能妨碍的,若是被踩死、踩伤,马上的军士也无需为此担责,官府也不会赔偿他们的损失,说不定还会治他们一个妨碍军机之嘴,与其被伤到,还不如自己先识趣的躲开算了。
这几日每日都早早守候在城门口的黄门张邵在一旁听到这个消息,很是高兴,他奉小黄门张威之命来此苦等几日,每日都是在此无聊的等候,时不时的还要吃上一嘴进出宣阳门车马卷起的地上的灰尘,这下好了,等候的消息到了,他终于可以回宫去向张威复命了。
洛阳的秋天很干燥,天气很高,大部分的秋季时光都很适合出游、秋猎,但是对于每日进出洛阳城门的人却又不是怎么友好,每日回去都要沐浴,要不然浑身都会因为灰尘不舒服的。
张邵看了看四周与他一同被这阵卷起来的灰尘折腾的不轻的百姓,没有像其他人一般口中嘟囔着咒骂抱怨,只是仔细观察了一番,看四周没有盯着自己的眼睛,便快步去往离宣阳门不远的一座不起眼的小院,到了小院门口,先警惕的将四周扫视了一番,放才放心的用钥匙熟练的打开门锁,推门走了进去。
张邵进院后又迅速的用门栓将门插上,才往后院的马厩走去,这几日张邵都是居住在这个小院中,后面还有个马厩,虽然不大,但还是能容纳得下一架马车的,张邵走到马厩中,只见马儿还在安心的咀嚼着早上出门时准备的草料,
张邵随即又熟练的将马套在马车上,将后院的门栓轻轻拿开,把门拉开,而后张邵又探出头去往巷中四处望了望,见没什么人,方才将后门拉开,回去将马车赶出,将后面用钥匙锁上,
又赶着马车顺着小巷绕往正门,将正门也锁上,方才拿出一顶斗笠戴上,将马车赶往宫城方向,张邵没有走大夏门这些南面群臣入宫的必经之路,而是绕了一大圈,到了宫城的北面方才赶着马车入了宫,
入宫之后,张邵赶紧便去找张威,张威急忙兴奋的道:“走,随我去见陛下,汝这次说不定能立一个大功,只要汝日后跟着我好好忠心为陛下效力,自是少不了汝的好处。”
张邵跟在张威的身后点头道:“义父,您是在孩儿入宫后待孩儿最好的一个人,若是没有您的照顾,说不定孩儿早就被人害死了、亦或是上次就染病而亡,孩儿知道像我们这样的人,多半是一入这洛阳宫便多半再也不可出宫了,就算是出宫也干不了什么,还会被人瞧不起,既然如此,还不如就跟着义父一起为陛下办事,奔一个好前程呢。”
在前面的张威满意的开口道:“汝能这样想就对了,在这洛阳宫中,除了你义父我是再也没有人会对你好了,只要你好好的跟着我,我保你在陛下面前出人头地,不过话说话来,你小子还是挺机灵的,当初我便是看重汝这份机灵劲,方才从他们那些人中选汝做我的义子。”
张邵回道:“义父说的是。”
张威顿了顿又道“咱们这个陛下,身边没有多少可用之人,像咱们这样的只要用心尽力自然是能成为陛下的亲信,得陛下器重,若是像当初武帝那样的人,咱们这样的人在其身边效力,就多半只能打打杂,并无什么可派上大用的机会,这样的机会很难得,咱们得把握住了,日后若是大事能成,咱们说不定也能像前朝的那些大宦官一样封候拜将!”
张邵似懂非懂的道:“义父,按照您的说法,陛下的危机岂不是就是我等的机会?”
张威点头道:“也不能这样说,能助陛下一臂之力是我等的荣幸,若是没有陛下,咱们说不定现在还躲在那个角落里发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