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晏,喝药。”江宴清从柜子里掏出一早便准备好的修复药剂递给藏在被窝里抱膝埋在枕头上意欲耍赖之人。
“别扒拉了,一定要喝。”江宴清低垂着眉眼凝望着那捧继承了主人意志,锲而不舍撞向他手中那管冰蓝色透明药剂的星点碎雪。
闻言,空气中的凛冽霜雪有过一瞬凝滞,又再次躁动起来。可江宴清不为所动,掌心隔着被子精准的放在那人脑袋上揉了几下,是安慰,也是催促。
“一定要喝吗?”钟晏才肯探头探脑的拱出来,可怜兮兮的仰头望着那人。
“嗯,一定要喝。”江宴清在他身边坐下,指尖凝出一点精神力。当然,不出意外下一秒就被那捧碎雪巴巴凑到跟前吞入腹中肆意玩弄。
“那不是错觉……”钟晏发现了被雪团子围剿的那点精神力隐隐暴露出来的那抹血色。
“哥哥的精神体……”钟晏揪着手中的那团光晕不放,几乎就差一点便能反应过来了。
“喝了吧。”但很遗憾,江宴清即刻出声打断了小Alpha在易感期过于迟缓的思绪。
钟晏知道实在是推辞不过去了,再不乐意也只能乖乖喝药。
“别哭,阿厌(晏)。”江宴清接过喝完的空瓶子放在床头的柜子上,再转过头便见到了目光哀戚,委屈的不要不要的小Alpha……又在悄眯抹眼泪。
“要哥哥抱。”即便只是假性易感期,小Alpha依旧是个爱哭鬼。
“嗯……抱。”江宴清还能说什么,只能认命的去哄,哄精神体的主人还不够,还要纵容那捧碎雪对他精神力的胡作非为。
“阿厌(晏)……”被对方的精神体裹挟着四处翻寻那抹血色,只为证实他方才所见不是错觉。
“你在,找什么?”定了定神,江宴清就这相拥的姿势同样埋在对方颈窝,白皙修长的指节隐忍收拢,狼狈的咽下了那些不成字调的含混音节。
“为什么又消失不见了?”钟晏有所怀疑,但苦于没有实证。
……他知道了。
浑浑噩噩间,江宴清想明白了——这人是在找那团光晕和他之间的联系。
“你找不到的……”江宴清撑着身子与他额头相抵,低喃着告诉他答案:“你现在找不到的。”
……至少现在,即便他面前年轻的伴侣如何翻天覆地,也是寻不得的。
“可是……”钟晏不信邪,还欲再探,但江宴清怎么可能还给对方机会——
不等雪舞纷飞侵透内里,他已经抢先一步收回了那点精神力。
还未回归本体的精神体都要气炸了:你个老六?????,小爷的口粮还没吃到嘴里就飞了吧,简直可恶!
钟晏:闭嘴,小爷都还没整明白,哪轮到你上桌!!!
“哥哥……”钟晏贼心不死,但奈何那人郎心似铁,“很晚了,休息吧。”
“……我要闹了。”钟晏木着脸通知那人,江宴清眉头一挑,问:“你说什么?”
对上那人眸色澄净的视线,钟晏闹腾不了一点,决定暂时避其锋芒:“我……我乖乖睡觉。”
望着被子里鼓鼓囊囊的一团,江宴清实在没忍住,掩唇轻笑出声。
……哪有人会提前通知别人自己要耍赖了的。
这人啊,当真可爱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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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议和第三天,因着假性易感期的缘由,钟晏直接化身小作精,彻底放飞自我。
江宴清对此束手无策,只能将办公场所暂且挪到晚上休息的房间里。
房间里换气系统不得已连轴转,才不至于空气里Alpha的各种意义上的信息素浓度高出阈值。
“哥哥……”钟晏红着眼眶从身后圈着那人,脑袋乖乖的抵在那人肩头陪他看文件。
“嗯?”江宴听到声音便毫不吝啬的将目光投向对方,轻声问询。
“好困哦~”确认对方即便是在工作期间也没有忽及他之后,钟晏便任由眼皮下坠,昏沉睡去。
假性易感期,又并非真正的易感期,江宴清能帮到他的并不多,只能靠他自己熬过去。
留意到对方气息逐渐趋于平稳,江宴清将手中文件随手放在一旁,微微偏头瞥了他几眼。
在确认对方睡熟之后,江宴清又停了一会儿才探手托着他的侧脸,想让人躺回床上睡。
“不要!”钟晏拒绝这么做,搂着对方的脖子抗议。
江宴清:“……”
“你勒到我了。”江宴清提醒他:“而且我肩膀也麻了。”
“可是我想抱着哥哥睡。”钟晏不讲道理,但好在还是比较通情达理的,便撤回了手。
空气中高阶Alpha信息素的浓度到底是对一个Omega来说过于勉强。
终于能够正常呼吸的江宴清深深叹了口气,可一呼一吸间还是无可回避萦绕在他周遭的那股冷冽清寒之气。
堪堪压下满身倦怠,江宴清同他有商有量:“你躺下睡,也是可以挨着我的。”
“可是……”江宴清侧过身体,疲软的指尖触及对方的眉眼,哄道:“阿厌(晏),你听哥哥的话。”
“好吧。”钟晏被说动了,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