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爱你,钟晏。”
江宴清任由他伏在自己肩头宣泄情绪,直到他哭累了,啜泣声也逐渐没了声息时才出声。
“你说这些话……除了伤人伤己,自己又能得多少痛快?”
钟晏闭了闭眼,下一秒,就有温热的触感如清风拂面,落在在他雾湿的睫毛之上。
“哭的这么伤心……”
江宴清指尖触及他耸动的肩头,随着胸腔起伏一抽一抽的,就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对他不起。
“可是钟晏,自揭伤疤,求他人怜惜……你以为,旁人又有几分真心?”
江宴清本可以哄他,骗他,一次又一次,因为他爱他。
“你的一时失言,他们倒是大可一笑了之……可你授人以柄,过后又该如何自处?”
也正因为爱,毫无保留的爱,他才不愿说一些空洞、拙劣的措辞,予他一时熨帖,过后怅然。
“阿厌(晏)啊……这世上,没有人能对你感同身受,即便是我也很难做到。”
可钟晏不想听这些,他现在一点也不想听那人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他委屈着呢。
“我不会可怜你的,钟晏,我只会爱你,敬你,与你同谋共犯。”
雾气愈发浓重,江宴清指尖一片湿润,拿此人半点办法都没有,偏又束手无策,便只能喟叹着俯身亲吻。
“我见过你的狼狈,亦有幸窥得你的阴私龌龊,可说到底——无非一句我爱你。”
霜雪横行霸道惯了,他一直知道,可那又有什么关系?
“哥哥……Ta一直在试图逼疯我……我该怎么办……”
他死了,却又无处不在。
“没关系……我们阿厌,配得上……配得上这世上所有的善意……自然,也就扛得下……一些人,三两言恶意……”
他没什么不能给的,何况是让渡本也不在他手的主动权。
“我可以吗?”
……真的可以吗?
江宴清微微抬眼,让某人正正好好得见那眼尾一抹红,勾魂摄魄的不甚清白。
钟晏承认他有被勾到,听着那人继续忽悠他:“我们阿厌(晏)什么不行?”
话音未落,钟晏陷入了沉思,越想越不对劲。
钟晏:我怀疑他在PUA我!
001:自信点,把怀疑去掉。
钟晏:可他看起来是如此的相信我,我觉得我又行了?(???ω???)?
001:恋爱脑,你死一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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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绪来的快,去得也快,过后半晌,这人才终于反应过来,自认凶巴巴的亲了他一口,很是响亮。
过后,江宴清兀自拢了拢散乱的衣领,掩去后颈的痕迹,脊背放松的倚靠在沙发里,问他:“干什么?”
“江宴清!”钟晏气势很足,说的话却是:“好歹再哄一哄嘛~”
哭过便算了了,瞧着这人哭的跟红眼水晶兔子似的,不过现下倒是肯笑了。江宴清也跟着笑,“嗯,我哄。”
“哄你睡觉,行不行?”
钟晏便又闷了回去,小心交握着那人缠满纱布的掌心,再次道歉:“对不起。”
……真的很对不起。
掌心贴合处泛起星星点点的幽蓝色光泽,江宴清偏头亲了亲他的脑袋,压低声音,语气和缓:“阿厌(晏),睡一觉吧。”
……睡醒之后,你就会发现,四季轮转,你还是你,
而过往终成序章,
春天——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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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盥洗台前,江宴清洗了把脸,微微抬眸,望向镜子里的自己。
水滴凝结,顺着发梢滴落。纱布被拆了随意放在一边,而那人的掌心,血肉疯长,伤口已全然愈合。
J01:殿下,您的能力,似乎变强了。
江宴清没有否认,眉目清寒瞧了几眼自己掌心的异物,而后不再犹豫,强忍疼痛拔除了那株扎根在他骨血里的冰晶血莲,额间瞬间冷汗直流。
……果然,这种有违自然法则的能力,即便为人力所操控,也还是过于勉强了。
血迹被水流冲刷带在,江宴清冷眼旁观,仿佛疼的不是他自己。
同样的,江宴清也将那株血莲清洗了一番,而后随手关掉了水龙头。
也许是因着能力增强的缘故吧,这株冰晶血莲的品质肉眼可见的要比霜华居地下存储室内的任何一株有生命迹象的都更加生机勃勃。
J01:要优先萃取这株吗?
江宴清本来也就是这么想的,便应下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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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卧室,江宴清靠坐在床头翻看着终端消息。
宋时:是出什么事了吗?
江宴清摸了摸旁边睡熟之人的脑袋,打字:已经没事了。
这边,在午休的宋时联想起之前在毕业典礼那天闻到的暴乱信息素,多嘴了一句:
信息素暴乱这方面,如果有需要,找我或者这次来边境的那位牧辰教授,都可以。
……牧辰,江宴清盯着终端屏幕上的这两个字,半晌打下几个字:这位牧辰教授,师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