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悄然间已覆上了一层薄霜,钟晏致力于在自己的领地内打下印记,昭然归属。
精神力触丝色四处攀缘,散落了满床,张牙舞爪的,愉悦的,弯成了小尖尖,随着某人的韵律轻轻摆动着。
“精神海……”钟晏拉着那人的手腕,要他去摸自己眼周破碎的冰晶,企图惑人心智:“哥哥不会介意吧。”
江宴清一时无言,细细拂过这人眼尾剔透的碎晶,因为距离太近,种下的霜花印记不经意间就流转过璀璨光辉,牵动着他的心绪。
“哥哥?”小Alpha还是过于心浮气躁,沉不住气,催促他尽快做出决定。
江宴清将附着流连在自己指腹上那瓣霜花短暂搁浅贴近这人的眼尾,盯着凝了片刻,随即轻笑出声,主动与他额头相抵。
两人精神海相链接的前一秒,他听到那人说:“不要再羡慕别人了,钟晏。”
浩瀚无垠的精神海,海底的暗礁和漩涡更是不知几何,稍不留神便会命丧于此。
不过这些,从来都和那人视若珍宝的Alpha伴侣不沾半点关系。
波纹涟漪一圈圈晕开,江宴清蒙上了小Alpha因为好奇而四处张望的目光,不欲让对方过多探究他的背光阴暗面。
月亮本没有光,
是太阳赋予了他能力。
帝国明月向阳而生的温和既来源于他,自然也该私有于他……
至于,那些背光的、阴暗的,甚至于——腌臜的,
江宴清敛下眸中的暗沉,在小Alpha的额头和缓的落下一吻,
——他不需要知道的。
小Alpha会因此觉得委屈,认为那人不够坦诚吗?
不,钟晏这个憨憨只会认为:你看,是别人该艳羡他,才对吧。
毕竟,他真的好爱我哦!
呜呜,都不舍得破坏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这难道不是爱之深,情之切吗?!
呜呜,他好爱,我好喜欢。
……
“我不看的,哥哥。”钟晏向他许诺。
小狗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他无非是想得到那人的怜爱,想要那人的目光始终注视他,
当然,最好,仅他一人。
——————————
雪映烟光薄,霜涵霁色泠。
“哥哥,呜呜你的宝贝阿厌(晏),也好爱你哒~”钟晏毫不吝啬的也想那人传递自己的爱意。
“哥哥,呜呜我是你的心肝宝贝甜蜜饯吧?是吧是吧!”
江宴清张了张嘴,却答不上来。于是,钟晏就控诉他:“什么嘛,哥哥这是得到了就不珍惜吗?怎么可以这样!”
“是我不够乖,还是不够野?”钟晏还在假惺惺的逼问。
江宴清:“……”
事实证明,诚心诚意无理取闹的人,怎么样都是讲不通的。
何况,江宴清实在有心无力,只能随波逐流。
精神海的涟漪一层叠着一层,一层堆叠着那一层,钟晏不出意外的将那株颤颤巍巍抖动花枝的冰晶血莲搞到手了。
“嘿嘿,哥哥,花花是我的,你也早就是我的啦。”
钟晏贴着那人的颈侧,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之色:“当然,我也是哥哥的人。”
“你说对吧……老公?”
都官宣了,他就是明正言顺的太子妃,叫声老公,总是不过分就吧?
“你……”精神海之外,原本额头相抵的两人稍稍分开点距离,江宴清率先睁开始眼,却不见得掌握了多少主动权。
“哥哥不喜欢这个称呼吗?”
精神触丝如潮水一般涌退,却不着急回归本体。钟晏眨了眨眼,又坏心思的叫了一声:“老公?”
闻言,江宴清眼尾的余红更盛,睫毛微微翕动,在眼睑下方投射出一抹细密的阴翳,显得整个人有那么点些许无措。
钟晏刚巧将这一幕尽数收归眼底,心里像是被什么不知名的东西给轻挠了一下,不疼但痒。
“为什么,这么叫我?”江宴清甚至没能重复出那两个字。
“想叫就叫了呗。”钟晏用太过理所当然的语气欺负着眼前这个惯于隐忍克制的清贵之人:“我不是哥哥的太子妃吗?”
江宴清指尖无意识挣动两下,愣是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那钟晏可就来劲儿了,装模作样的清咳了两声,用再正经不过的语气说着最不要脸的话:
“咳咳,还是说,哥哥其实更喜欢我效仿古国那时候的称呼,唤你一声——良人,或者夫君?”
……良人,古时夫妻互称为良人,后多用于妻子称丈夫。
至于,小Alpha口中的后一句称呼,就更是再直白不过的妻对夫的称呼。
这些,莫说是帝国储君,但凡皇室子弟,在幼时学习皇室宫廷礼仪时,都有所耳闻。
那人,怎可能不知道?
……他就是故意的,江宴清敛下眸光,不肯与之对视了,甚至于很想推开他。
“哥哥生气了吗?”钟晏欺负人欺负的很开心,以致于那些尚未收回的精神触丝也再度开始蠢蠢欲动。
“……没有。”江宴清眼眶微微泛酸,胡乱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