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欢他?”江宴清问的直接,钟晏答的僵硬:“没有。”
“嗯。”江宴清可有可无的应了一声,没再说要他抱,只说:“那,你坐过来。”
“我想离你近一点。”
钟晏依言乖乖走上前,在床沿边边坐下,视线不可避免的和某个被抱在怀里自顾自吐泡泡的小家伙对上眼。
几乎是同一时间的刹那,某人侧颈的冰晶便如乍起的鱼鳞般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在灯光的映衬下闪烁的微芒,江宴清很难不注意到。
“你……很紧张?”他用了这么个措辞。
“我没有! ”钟晏欲盖弥彰,答得飞快。
江宴清心下了然,想说些什么又不急于这一时半刻,沉默着探出指尖逗了逗怀中的小朋友,“景肆,为什么要取这个名字?”
钟晏目光游弋,嘴硬的厉害,“随便取的。”
可某人明明就是想了很久,这点,001也是可以作证的。
不过鉴于某人的拒不配合,一时间两人谁都没再开口,只有室内的霜雪气息在静静流淌,无声氤氲着睡意。
……
霜雪混着幽苦的气息,很安心的味道,小孩子在睡梦中咧嘴一笑,没由来的,更不曾笑出声——这对刚出生没几天的小孩来说,是很正常的现象。
……
“哥哥,”钟晏征询那人的意见,“我可以碰一下他吗?”
江宴清没说话,沉默着把孩子往他那边带,钟晏很谨慎的学着那人之前的动作也探出了指节。
“!”
钟晏心下一惊,下意识的想要挣脱,而后慢半拍意识到,指尖被很柔软的包围了,是小孩子挥舞过又攥紧的拳头。
“他……好小哦。”小小的一团,他都不敢用有所动作,怕不小心伤到他。
但一方面钟晏又觉得很新奇,心里……更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滋味难言,不能称之为排除,就是有些被动,以及,不知所措。
“以后会长大的。”江宴清刚开始没有出声,有意让父子两人彼此都短暂的接触一下,但也许是某人表现的过于“畏缩”了些,江宴清看了心里也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温情又好笑。
……
“你打算让他一直握着吗?”半晌,江宴清才出声提醒。
钟晏如梦初醒,又不敢贸然收手,只好求助般的给江宴清递了个眼神。
“放轻松,他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脆弱。”话语间,江宴清已经介入,帮小Alpha抽回了僵硬的指节。
“我知道。”钟晏嘴上这般说着,背地里却蜷着那根指节用力的攥了又攥,未能放松心态。
……
“我来……”钟晏抿了抿唇,说:“我来吧。”
孩子已经睡的很熟了,江宴清也不可能一直就这样抱着,不过孩子最后是被钟晏抱起放进摇篮里的。
“我已经没事了。”江宴清明白他的担忧。
一缕幽苦气息飘过,钟晏说: “我知道。”
他知道,但并不想认同,如果可以,钟晏希望他近期都可以多加休息,而且行动间最好也不要有什么大幅度的动作。
四目相对间,江宴清读懂了他的意思,干脆把孩子交给了他。
“别这么……端着?”江宴清一时间没找到更熨帖的形容词,“你可以适当的用另一只手托着他。”
钟晏这几天也不是没看过其他人抱孩子,他也有在认真观摩学习,现下经过指导,钟晏很快便掌握了抱娃的精髓要领,十分值得表扬。
就是,放进摇篮那一刻,孩子眉头一皱,像是要哭。
钟晏无师自通,试着轻轻拍了他两下,动作间不免滞涩,更不得要领,但好在最后还是比较成功的避免了一场哭闹。
钟晏无声松了口气,为其盖上小被子后,有惊无险的回到那人身边重新坐下。
……
小孩睡了,大人也可以稍作休息。钟晏被盯的不自在,用眼神询问他怎么了。
“我在想……”
四周静谧无声,江宴清与他额头相抵,毫不吝啬的夸奖他:“我们阿厌(晏)会是一个很好的父亲。”
“真的吗?”钟晏小声的问,像他这样生来便被……厌弃的,他真的可以当好别人的父母吗?
“当然。”江宴清肯定他:“阿厌(晏),这是毋庸置疑的。”
“哥哥……”
也许是江宴清的话给了他很大的勇气,钟晏犹疑不定的向人坦诚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往事:“他的一只眼睛和我的是一样的。”
……一样是红色的。
“很漂亮。”江宴清指节擦过小Alpha侧颈的冰晶,但钟晏知道对方指的是他的瞳色。
“他们说,不好。”何止是不好,萧方和楚慈甚至会拿他眼睛的颜色当做攻讦彼此最强有力的武器。
萧方会骂楚慈不三不四,不知检点,生出来一个野种,楚慈会反击说他的儿子和他一样,是个畜生,生来就是个讨债鬼。
可他们明明都心知肚明,他们口中的畜生、野种,就是他们的孩子,不然,那孩子压根就上不了萧家人的族谱。
“他们是混蛋,不用理他们。”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