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分不清虚幻和现实的,
真的只他一人吗?
一种很清幽的苦涩之息,钟晏笃定他从来没有闻到过,“是冰晶血莲吗?”
“我不知道。”这完全超出了江教授的认知范畴,他下意识要躲,可慌乱之中,他却忘了,真正的罪魁祸首,把他逼到这一境地之人,在他身后,就在他身后。
他真的,没有办法。
“钟晏……”他说,他只能这么说:“我真的……不知道。”
那场虚幻的梦,梦醒之后,给予他的那点可怜的欢愉早已烟云尽散,只剩压抑和窒息——
根本不顶什么用,他根本没有经验,这于他而言,一切,都太过了。
无言的焦灼之中,钟晏换了种称谓,也缓了禁锢,但青年依旧还在咄咄逼人:“可是哥哥,你真的不知道吗?”
“……”没有答案,江宴清给不了他答案。他们都知道,在梦境被拼凑完整之前,谁都不会知道,谁都又心照不宣。
……
“你走吧。”迫近戛然而止,窗帘始终没能被拉开,也不会有光能挤进缝隙。
青年的身影依旧隐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他说:“你看到了,我并没有什么事。”
“江教授,你走吧。”青年松开了他,甚至贴心的帮他整理了衬衫和锁扣。
那场虚无缥缈的梦,和几张静静躺在垃圾桶里被杂糅的皱巴成团的纸巾,在青年眼中根本算不得什么——他们之间,显然不必要存有什么虚假的温情,也根本算不得发生过什么。
江教授明白他的意思,却不曾听从,他有自己的处事风格,他不能总任人主导,“你手心的黑色,是什么?”
“你告诉我,我就离开。”这很冒进,无礼,甚至显得有些粗鲁,但有时候却真心实用。
青年被唬住了,江宴清借机辨认出了那是什么。
一枚黑色的冰晶颗粒,也许是孕育的时机不够凑巧,只是初见端倪,未来得及形成规模,以致于,它会给人一种错觉,仿佛,随便什么人,都只需动动手指,就能轻易拂去。
“这样是不对的。”滥用等于没用,迟早会招致反扑,更何况……
江宴清指尖看似轻缓,实则不容抗拒的擦过青年掌心那抹黑色的存在。
其实,强效抑制剂的作用对青年来说,大概也没多少用吧,江宴清思肘着重复:“钟晏,这样……是不对的。”
“那什么是对的?”青年无所谓的收手,无所谓的反问,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哥哥……什么是对的?”
“你喜欢冰晶吗?”
“我送你一颗。”
“阿晏……”江宴清指骨一度泛白,几乎把那颗黑晶攥出血来。
“这世上,绝无仅有的,黑色的,也勉强能称得上是无垢的。”
“不要想那么多,等易感期过去之后,我们再谈。”
“就当做……这是报复吧,哥哥。”
“我在走向失序,你会觉得心痛吗,江宴清?”
……
“你……叫我什么?”钟晏还从来没被人这样叫过。
“阿厌(晏)……”究竟是谁在低语轻喃?
灯光昏暗的环境里,江宴清眼尾闪过一抹细碎的光泽。
钟晏看不清,但也许,那就是一抹流光溢彩的既白呢?
“阿晏……”眼尾好烫啊。
神思恍惚之余,现实和梦境,究竟那个才是真的?
……那种希冀的眼神,
青年一时分不清现实和梦境,指尖无意识挣动了两下。
“你乖一点……”
“你听话一些……”
“等易感期过去……”
“等易感期过去……”
“我们……”
“我们……”
……是重叠了吗?
……但好漂亮,是真的好漂亮,思绪迷离间,钟晏已不再满足于简单的挽留,他要留下那抹霜寒之息。
他这样骨秀于清的人,即便露出那样渴求的眼神,他的眼睛,也依旧清明、透亮,幽深,不见光亮。
“在这里,留下一抹,永久的,不可磨灭的,东方既白,好不好?”
“这样……是不对的。”
……霜雪已渐到双鬓边。
“你不要敷衍我……”
“你不要背弃我……”
“永久的……不可磨灭的……这样……不好吗?”
……这样,好吗?
水汽雾涌,江宴清站在自已居所内的浴室里,看着镜面上朦胧摇曳的那抹蓝,
精神禁锢,跟一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Alpha,每一个字眼背后所涵盖的词意他都认了,可放在一起……
雾面水光,江宴清能轻易抹去镜面之中的光景,却对眼尾那株被镌刻种下的霜寒之花,始终觉不出好坏。
也许对,也许不对,氤氲的水汽终将散去,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所以,又有什么关系呢?
……
终端的提示音响起的时候,江宴清才从浴室出来,周身水汽未散,连发尾也还在滴水。
“喂,教授,我是夏阑。”是他的助教。
“您之前发消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