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自己提前算到这一点,赶上了这通电话。
潜伏这么久,陈永仁第一次感觉到危险。
静默的命令已经下达,现在就看明天高田龙一还能玩出什么花。
陈永仁冲洗干净,躺在床上,认真想着有什么能合情合理除掉这家伙,又能将自己摘出来的办法?
这只狐狸都能说出,如果他意外身亡,自己也会被处死的话,就说明一般的陷阱,根本套不住他。
心灵控制虽然简单粗暴。
可目标必须在可控制的范围内,况且如果他死的莫名其妙,而自己又在现场,说不定脑袋上就会被人扣一口黑锅。
要不然就像是藤原近太一样,找机会,让他也体验一次暗杀,自己再顺势救下他一次?
这想法刚冒出,就被陈永仁否决。
不行…
高田龙一就是一个宪兵,哪个军统吃饱了没事做,去刺杀宪兵军官?
这老狐狸见过这种套路。
高田龙一又在调查自己,让他遇到这事,只会怀疑此事是被有心人设计,加深他对自己的怀疑。
出力不讨好的事,可不能随便乱做。
藤原机关。
高田龙一挂上电话,摩挲着下巴,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电台信号非但没有出现在陈永仁家附近。
甚至在信号出现后,陈永仁还能接听电话。
难道是自己的思路出错了?
不对。
自己怀疑他有问题几个小时都不到,他就这么轻易的洗掉了嫌疑,简直就和之前一样。
高田龙一看着电文,终于觉察出哪里不对劲。
时间!
从他们的对话来看。
黄鼠狼任务完成后,分明有大把的时间收发电文,可电台讯号却偏偏在陈永仁回家后才出现?
“高田君,难道你还怀疑陈永仁?”藤原近太问。
“我相信自己的直觉。”高田龙一道:“电台讯号出现的不是时机。”
“我们需要继续监视陈永仁,一秒钟都不能错过。”
“哪怕他只是丢了一根烟头,我们也要捡起来去检查!”
“高田君,你可能不知道,密码泄露时,陈桑也在场。”藤原近太道:“如果他是黄鼠狼,会大摇大摆的发电文吗?”
“如果是这样,那事情将更有意思了。”高田龙一微笑:“或许陈永仁知道这件事,只不过是在装傻。”
沉吟一会,高田龙一又道:“假设陈永仁是黄鼠狼,而他又知道密码本已经泄露。”
“但黄鼠狼为了自己的安全,肯定要装作不知道,一切都照旧。”
“等时机成熟,他再找机会,让我们破坏几次他的行动,趁机更换密码本。”
“这样会显得更合情合理,并且我们也不会怀疑到他。”
“可如果我们还是只能破坏,而抓不到任何人的话,那就说明,这一切又是陈永仁故意设下的坑。”
“密码本都有了,竟然还抓不到一个国府特工,难道你不觉得可笑吗?”
“你又想怎么做?”藤原近太问。
“钓鱼,既然他们想静默,那我们就不给他们机会。”高田龙一道:“只要鱼饵撒的足够多,总有鱼儿会上钩。”
“我就不信,面对诸多情报,他能忍住诱惑!”
……
翌日一早。
张海峰照例开车送陈永仁上班。
轿车上。
接到陈永仁的张海峰神情严肃,沉声道:“阿仁,昨天晚上我家来了很多人,你那边怎么样?”
“小鬼子对我们起疑心了。”陈永仁坐在后排,语气平常:“所有的一切都是对我们的甄别。”
“为了淞沪区的安全,区长从昨天就决定,暂停一切行动。”
张海峰有些惊讶;“哪里出问题了?”
“昨天新来一个宪兵佐官,高田龙一。”陈永仁解释道:“区长告诉我,他是调查我的档案,发现了异常,开始怀疑我的身份。”
“杀不杀?”张海峰也是干脆:“既然有问题,我们就解决制造问题的人,最近杀了这么多人,也不差这一个了。”
“不行。”陈永仁摇头,将两人初次见面,高田龙一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他妈的,这玩意哪来这么多心眼,竟然将自己的死,和你捆在了一起?”张海峰哑然。
这一下,想动手都难了。
“所以我说,这是一个很难缠的家伙。”陈永仁道。
张海峰说:“那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只等他出招被动防御。”
“车到山前必有路,现在只能见招拆招,现在是敌明我暗,对我们来说也是优势。”陈永仁安慰着张海峰。
“就让我们看看,这狗日的今天能玩出什么花招。”
他们既然已经截获电台,肯定也知道淞沪区会全面静默的消息。
即便是将‘黄鼠狼被捕’的消息散布,也不会有鱼儿咬钩。
说话间。
两人便来到76号门口。
院内,一群工人正在修缮被炸毁的墙壁。
张海峰去停车,陈永仁则黑着一张脸,回到了自己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