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绍璋和寿绍琛都没说话,左海凡和俞灿一唱一和说:“船上工具可不好找。”
“怎么不好找呢?”
“船上还没有一根不粗不细的木板吗?”
“怎么还得不粗不细?”左海凡绝对是合格的捧哏。
“粗了打坏了,大哥哥心疼,细了不解气。”
“大哥哥不心疼。”寿绍璋不冷不热接了一句。
“大哥哥扯谎!昨天晚上是谁和我说的?我大哥那么生气也没直接在气头上揍我,让我跪了好久,是他自己也平复了好久的情绪,才收拾我!是因为怕打坏了我!罚轻了我不长记性,罚重了他自己心疼!大哥哥呢?
初四就知道阿琛哥的踪迹了,还没下手,等着阿琛哥自己回来,就翻篇。结果阿琛哥和灿灿一样,怕挨打,躲着不出来,灿灿躲在了祠堂供桌下,阿琛哥躲在了赌场里,要不是大哥哥没平复好心情怕打重了,昨天在赌场带卫队直接扒了阿琛哥裤子在赌场打他个没脸算了,正好知耻后勇!可是我看今天阿琛哥还能好好坐着抢我棒棒糖,我就知道,这道理是相通的。”
这一番话说得巧妙,既让寿绍琛了解到兄长的苦心,也把寿绍璋的当兄长的不易说了出来,左海凡忍不住多看俞灿几眼,以为这小家伙一直调皮捣蛋,天真烂漫,没想到还懂得人情世故,体察人心。
俞灿还补充了一句:“知耻后勇,我昨天学会的词。”
左海凡问:“这大冬天,依小小姐之见,怎么罚才算不轻不重?知耻后勇?”
“依我之见,秋后算账吧,我小哥经常这样说。反正现在还没开春,秋后还有好久。不过要是现在罚阿琛哥的话……我有妙计!”
“说来听听。”寿绍璋听了昨天给俞灿讲得道理又被讲了回来,饶有兴趣地问。
“回家禁足,让他抄二十六篇《颜勤礼碑》和三十遍孙思邈的《大医精诚》!”
车里的人都大笑,居然能又绕回来,身上没那么难受的寿绍琛也笑出了声,笑得咳出了眼泪。
“怎么咳嗽了?后面窗子没关好?”寿绍璋听寿绍琛咳嗽,下意识问。
“劳大哥挂心,不是,俞灿的糖齁甜。”寿绍琛也是下意识回。
俞灿看两个人说了话,补充了一句:“寿鹤童,我要是你,我指定不这么回答!”
“那我怎么回答?”
“生病了啊,头疼嗓子疼,大哥哥更心疼,更不找你算账了,趁着大哥哥心疼,赶紧认错,秋后的账也抹平了。咱家现在就我一个医生,你讨好了我,我帮你打掩护,说你病的严重些,保证完美!”
“讨好你?帮你抄写吗?怎么完美?你都说出来了装病了。”
“对啊,我都说出来了,你刚刚说出我捉刀代笔的事情,不也直接说出来的吗?报复你!”
“逻辑鬼才啊!还能绕回来!”
“什么鬼才?天才!服不服?”
“服了!”寿绍琛说。
“心服口服?”
“至少现在口服了?”
“那我让你心服。”
“怎么心服?”
“你自己想回家就直接回家呗,非得牵连我小哥和我,我小哥年初就被收拾了一顿,结果嘴硬没说出你,眼瞅着元宵节,你想回家,磨不开面子,去我大哥那儿告了我一状,还留下点证据,我飞来横祸挨顿教训,你如愿以偿回家了,你现在不觉得心里愧疚吗?”
“我……”
“你什么你?这是你欠我的,记得还!
“怎么还?棒棒糖能到家还你!”
“拜师吧?你要是拜师的话,我说不定还有一招帮你求情。”
“怎么替他求情?”寿绍璋问。
“大哥哥,您原想着他自己回来就翻篇吗?他其实也算是自己回来的,至少自己把证据送我大哥眼前了,您抬抬手,他认认错,这事儿过去吧!”
左海凡暗道一声高。
俞灿继续说:“不过他现在唯一欠的债就是我这的了,要不让我大哥直接揍他一顿,我俩就扯平了,这件事彻底翻篇。大哥哥你不吃亏,我大哥手黑,揍他一顿还不用劳烦您动手,您觉得咋样?信我,这个生意绝对不亏!”
“灿灿,你过来,离近些。”
俞灿凑到座位前,寿绍璋敲了一下俞灿头,说:“你这小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
俞灿夸张捂着头说:“挨揍的人应该是鹤童啊!”
到了码头,换乘船,码头士兵站成一排送寿绍琛,很是气派,寿绍琛不愧是海上将军,专门包了一艘回苏州的大船,登船后,里面果真暖和,还有寿家已经等好的佣人递过来手炉,热茶和果子,既然大家都坐在一起,那就不怕寿绍琛吃亏了。
只是舅母数落寿绍琛,寿绍琛低头不语,俞灿抱着手炉依偎在长姐和舅母中间,昏昏欲睡,怕舅母动气,不一会儿就故意睡倒在舅母腿上,寿夫人看着俞灿抱着手,睡得炉红扑扑的小脸,也止住了话,爱怜望着俞灿。
俞烨小声对俞曜说:“把小瞌睡虫抱起来,去一边睡,别枕麻了舅母腿。”
俞曜起身,寿夫人却止住了说:“我哪有那么娇气,小孩子长身体,就是嗜睡。”还扯过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