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回来时手中握着绢帕,走到顾瑾初身旁轻声说:“莲姨娘的那条亵裤埋到了听雨轩的冬青树下。”
“小姐,这是秋纹刚刚给我的。”
顾瑾初伸手接过,垂眸打量了番又递还给她,“她应当是把手中最值钱的给了你,留着吧,怎么说也是她一番心意。”
不过就是一个样式简单的梅花鎏金簪,打眼就能看出,这是前两年珍宝阁出过的样子。
不过做工和质地都要比这个精致的多,这枚银鎏金的簪子是宝珠阁售卖的。
白芍一边给小姐拆妆,一边问,“小姐是不相信秋纹说的话吗?”
顾瑾初指了下那件浅粉色,长至膝盖的纱袍说:“相信她在性命攸关时说的话,却是不相信她的为人。”
“她知道莲姨娘那么多的事,为什么偏偏是今天才背主?找的还是我这个未及笄,又不掌家,在父亲和祖母跟前儿不受宠的嫡女?”
“她知道小姐现在同听雨轩水火不相容,知道夫人仁慈怕这种没有把握的事,夫人不会即刻发作起来...”白芍皱着眉,在那里嘀嘀咕咕。
顾瑾初摇摇头,问一旁的白芷,“秋纹是在什么地方发现的?”
“在紫竹阁东南角那片池塘边。”白芷回道。
“那就是了,顾家谁人不知宝坻外祖母给了我一队护卫,每晚都会在岁安堂附近巡视。”顾瑾初挑眉笑着说。
白芷击了下掌,把一旁的白芍吓一跳,“对呀,不然听雨轩哪里不能烧那脏东西,非要鬼鬼祟祟的跑到外面来。”
白芍拍了拍胸脯,同白芷一样挤下小姐床边的地台上,“奴婢还以为她想效仿她的主子,在深更半夜勾引老爷呢。”
“也对但不全然对,她想借刀杀人,我这个刁蛮跋扈,冲动没有脑子的三小姐,就是她能想到的最锋利的刀。”
顾瑾初侧躺在拔步床上,看着下面的两个丫环说。
“秋纹理应是也把父亲算计在里面,想着如果父亲看到她,或者是被谁捅到父亲那里,她再顺势反水,只不过那样等待她的是,轻则赶出府,重则命都是保不住的,她更倾向于能被我发现。”
“今晚的夜风会把那股烟尘吹向岁安堂,也就是护卫为什么能那么早的发现,她当时跑,不就是在告诉所有人她有问题吗?”
白芍一脸崇拜的看着她,想到什么脸色又变得不好起来,“小姐,那您这样放任秋纹回到听雨轩,莲姨娘知道了怎么办?”
顾瑾初翻了个身,“秋纹不会让自己被莲姨娘发现的。”
一个人被剥夺了做母亲的权利,凶手是曾经对她有知遇之恩,鞍前马后伺候,费心尽力的维护之人。
秋纹现在应该恨不得把莲姨娘母女千刀万剐,是这世间最恨她们的人。
顾瑾初索性学着莲姨娘放出诱饵,‘百花齐放百家争鸣’,虽然没明说是什么意思。
秋纹当了这么多年的通房,是该在身份上变一变了。
莲姨娘用妾室的身份吊了她这么多年,作为二房的嫡长女,顾瑾初说这句话,秋纹是相信的。
也是有了三小姐的这句话,秋纹对二老爷妾室的身份,势在必得。
...
“有妾室怎么了?”周氏看着女儿嫌弃的模样,点了点她的额头,压低声音说:
“你父亲和你二叔、就是你三叔身边都有妾室,你看这些女人,谁越过了正头夫人?”
顾瑾瑜眼中有泪,神情不甘又愤恨:
“嫡妻还没有进门,身边就有得宠的妾室,谁知道有没有珠胎暗结啊?难道也要我的孩子像顾瑾初一样,家里外面的被人编排挨欺负吗?”
她以为鲁家是门好亲事,那个鲁修淮胖点就胖点,他有个四品官的父亲,还是个嫡子。
总好过那个学识好模样俊秀,但是家贫没有背景的左鸿文。
要是这样看,还不如找个自己看着顺眼,家事一般也无所谓,后宅干干净净,至少以后得日子过得舒心。
听到小女儿的这句话,周氏白了她一眼,“进门后你就是嫡妻,是主母,那些浪蹄子还不是随你搓圆捏扁!”
勾唇朝着墨香居方向笑了下,“你二婶母是个特例,要是把管家时的手段放在调教妾室上,哪里还有她的初姐儿受这些委屈!”
说着把顾瑾瑜拽过来,拉着她的耳朵在她耳边细细交代一番。
“...这些话本应该你出嫁时母亲再耳提面授,不过你早些知道也不是坏事。”
“男人又怎么可能独宠一个女人,先来后到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把那些小贱人拿捏住,任谁也越不过咱们...”
顾瑾瑜听了母亲的话,面色上变了又变,这些都太过匪夷所思,不禁让她想到长姐。
长姐在永平伯府当着贵妾,姐姐在魏家也生活在这种水深火热之中吗?
周氏看着女儿的表情,好像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拍了下她不灵光的小脑袋瓜。
“你大姐姐怎么能一样,你祖父要是还活着,比永平伯大不了几岁,萱姐儿那样一个如花似玉,端庄恬静的女子当他的妾室理应是被厚待的。”
满脸骄傲的继续说:“你姐姐得宠也是对你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