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粥队伍顿时一停,十几名披甲骑兵从城内蜂拥而出,直直向这边撞来,丝毫没有停马的打算。
赵玉书眼疾手快,立即抓住王公子的肩膀,一个错步让到一旁,堪堪避过快马。
唏律律一阵嘶鸣,骑士们齐齐停下,为首骑将立马回头,冷冷看向赵玉书。
“多谢兄台救命之恩!”王公子惊魂未定,拍了拍胸口顺气后,赶紧向赵玉书道谢。
“无碍,举手之劳,兄台且小心。”
骑将举起马鞭,点向王公子:“朝廷法令,未经允许不得私自放粥,王公子,你也该知道这个规矩。”
“孙将军,在下只是不忍百姓饥寒交迫,而且在下已经向太守提交了放粥的请求,可现在两任太守交接,迟迟没能回话,在下···”
“王公子,规矩就是规矩,若天下人都可以用这样那样的理由不守规矩,岂不是早就天下大乱?看着令尊面上,速速撤了粥棚,回家去吧。”
厉害啊,赵玉书不得不对这个孙将军刮目相看,此人带着马队故意冲撞,先给了一个下马威,然后拿朝廷法度压人,逼得王公子无言以对,最后再卖个人情,如同他那马鞭一样,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让所有人都无话可说。
除了这些难民。
王公子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轻叹一声,摆了摆手,让手下准备撤了粥棚。
“王公子,敢问这条法令,是西京下发的吗?”赵玉书灵机一动,问了一个问题。
王公子一愣,下意识摇头:“并不是,是最近南阳周边灾民越聚越多,有几次富商施粥都不慎引起哄抢,太守便下令南阳城所有人不得私自施粥。”
“这样啊,王公子,你这些粥都煮好了,扔了也是浪费,不如做个人情,卖给我可好?”
王公子似有不解,但这个顺水人情做便做了:“兄台喜欢,拿去便是,说什么卖不卖的。”
“那不行,买卖就是买卖,一文钱也是买卖,在下占个便宜,一两银子买下,钱给你。”
赵玉书拿出一小锭银子塞到王公子手里,转过身对着难民长长的队伍:“本公子今日开心,开棚施粥,来二十个男子过来帮忙,完事后每人一百文钱,家里有孩童老人的优先。”
话音刚落,难民队伍顿时沸腾起来,赵玉书眼一瞪,灵力运转:“谁敢不守秩序,今日不得领粥!”
夹杂着灵力的吼声在每个人耳旁炸响,难民们顿时一惊,随即被赵玉书点出二十个青年男子各自到粥棚替下了王家的下人。
孙将军冷冷看着赵玉书一个人的表演,等他完事后,孙将军策马向前:“你是何人?”
“东都白马书院士子,这位将军,我一个东都士子在南阳城外施粥,不算违了南阳的令吧?”书院木牌高高举起,赵玉书看着马上的将军,毫不客气的对视。
“东都士子,果然盛气凌人,好,好得很。”孙将军说完,猛地一挥马鞭,骏马发出一声嘶鸣,向着城门奔腾而去,骑士们紧随其后。
王公子看着远去的骑队,对着赵玉书发出一声苦笑:“在下王不识,这位兄台高智,让人佩服的很,不过你这算得罪了孙将军,怕是日后会有麻烦。”
王不识?嗯,跟那位大汉名将名字相近,好记。
赵玉书笑道:“王公子违令施粥之时,可曾想过日后的麻烦?”
王不识一听,顿时哈哈大笑:“我与兄台实在是相见恨晚,若无急事,随我进城畅饮一杯!”
“正有此意,在下赵玉书,王兄请!”
南阳城乃是大唐南阳郡的郡治所在,北连东都,南接襄阳,是相当重要的南北交通要冲,所以兰灵的老爹身为新任南阳郡守,虽然四品听起来不是特别高,但已经是地方官里了不得的大员了。
而这么一位大员冒着生命危险去救自己,无论他后来态度如何恶劣,赵玉书都对他生不出恶感。
但他总是想着再见兰灵一面的,无他,总归朋友一场,大家一起扛过枪的过命交情,就这么不清不楚的散了有点伤感。
“赵兄在想什么?”王不识举起酒杯敬了一杯,看老赵颇有些魂不守舍,开口问道。
“哦,不好意思,在想一位南阳的朋友,我还欠她几坛好酒。”
“哦?赵兄既然在南阳有朋友,何不一起叫来,几坛好酒而已,在下替赵兄奉上,保证是南阳最好的酒。”
这小子不简单啊,这种口气要么是高官子弟,要么是富商之家,要么就是老爹是个大高手。
“这个嘛,她父亲不太喜欢我,还是算了。”
王不识顿时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红颜知己?”
“朋友,朋友。”
“懂懂懂,无碍,赵兄既然来了南阳,日后有的是机会跟,嗯,跟她父亲缓和,来来来喝酒喝酒。”
一顿午饭吃完,赵玉书起身要告辞,王不识拉着他的臂膀:“我与赵兄一见如故,哪有让赵兄一人走的道理,我在南阳也算个小小地头蛇,赵兄若是寻人,自有小弟领路;赵兄若是办事,小弟家尚有几间客房。”
赵玉书让这位小公子的熟络弄得哭笑不得:“王兄莫怪,在下这次到南阳来,是奉师长之命拜访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