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补觉补的太多,赵玉书直到后半夜才睡着,还好修士对睡眠要求不高,次日天光微亮,赵玉书便早早爬起来等着开饭。
早饭是蒸饼夹酱豆,每个人还有一个腌的流油的咸鸭蛋,配上一碗白粥,在这个时代绝对算得上相当丰盛的早餐。
早饭期间,赵玉书特意留意了许久,却没有发现昨晚那个青年,阿遥自告奋勇去甲板上转了一圈,也是一无所获。
这个人似乎从来没有在船上出现过一样。
带着几分疑惑,赵玉书喝完最后一口米粥,将碗底用蒸饼擦干净塞进嘴里,擦了擦嘴走向甲板。
青年背着手站在那里。
赵玉书心里一突,但他的视线没有在青年身上停留,而是看向旁边。
一个大半头发已经变白的老人正翘着二郎腿坐在一张小凳上,说是大半头发,但其实他头的头发几乎已经不能用稀疏来形容,为数不多的发丝坚强的梳成一个小髻,可惜除非用银针当簪子,这个发髻是真的立不住,只能用一圈细绳勉强拴起来。
老人一身白袍,哪怕从后面也能看出来他肯定是敞着衣襟,一只大脚高高翘起胡乱摇晃,显得十分惬意。
赵玉书运转双目看了过去,顿时眼前仿佛被扔了一颗闪光弹,白茫茫一片。
“看出什么啦?”老人似乎有些得意,用戏谑的语气问道。
“小子无礼,老人家修为高深。”赵玉书捂着眼睛蹲在地上,鼻涕眼泪一起流下。
“这就对咯,你们这些年轻人啊,碰见个人就喜欢看看人家修为,咋啦,修为高低很重要吗?三重天就打不过五重天吗?”
赵玉书猛地一僵,他为什么这么说?他在暗示,不,明示什么?望江楼的人?
“过来吧。”赵玉书终于缓解了眼睛的剧痛,看到青年向他招了招手。
赵玉书走上前去,冲两人行了一礼:“不知长者传唤,有何吩咐?”
老人依然晃着他的大脚丫子:“从南阳来?”
“是的。”
“南阳如何?”
“有些人很好,有些事很糟糕。”
“哪里都一样。”
赵玉书愣了愣,虽然他明白老人的意思,却不明白老人为什么问自己这些。
“这是我徒弟,他很聪明,学贯古今,但他坚信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所以喜欢四处看,巧了,我也喜欢,我们就去了西域。”
赵玉书想了想:“听说西域是个好地方,除了要打仗。”
老人哈哈一笑:“不错,只要不打仗,确实是个好地方,酒美、景美,人那是更···”
“这个老师就不必说了吧。”青年颇为无礼的打断了老头的口花花。
老头砸吧砸吧嘴,似乎意犹未尽:“但毕竟要打仗了,所以我们就回来了,先去了趟西京···”
赵玉书继续恭维:“西京也是好地方。”
“的莲勺。”老人回过头,一张老脸被贱笑挤出一层层褶子,得意的欣赏着赵玉书脸上的那一瞬间的震惊与防备。
“老人家是去做什么?”赵玉书极速恢复了脸色。
“自然是去找人了。”
“找到了吗?”
“有些麻烦。”
“有小子能帮上忙的地方吗?”
“有啊!”
老人笑的极为开心,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慢慢点向赵玉书的额头。
青年站在一旁,看着一老一少疯狂的拉扯,忍不住摇了摇头。
然而赵玉书看不到青年的动作,他的视野已经全部被那一根手指占满。
无法抵抗,无法躲避,那根手指明明这么慢,自己却跟被雷劈了一下一样站在那里傻等着它点在自己的额头,然后自己的脑壳就会跟一个被木棍狠狠敲了一下的西瓜一样,嘭的一声炸开。
他坐着,我站着,大家之间明明还有很远,他胳膊怎么能伸这么长?
他是在诈我,我就不动,我就不信他会真点死我。
怎么可能不动!
一声低吼,赵玉书右手点出,剑指上无形灵力喷涌,狠狠对上老人一指。
青年顿时眼睛睁开。
赵玉书如同被按了暂停键,身子呈现出一个滑稽的姿势,一手伸的笔直向前,整个身子前倾,脚下弓步扎的很稳,但全身瞬间被冷汗湿透。
老人一指变成了两指,凭空竖在空中,似乎在夹着一把不存在的剑。
“两种灵力?有点意思。”
赵玉书重重吐出一口浊气,笑了出来。
“我以为测试在书院就过了。”
老人也笑了:“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大师兄信里拼命暗示让我走水路,倒是难为您,专门在这等着。”
“大师兄叫的亲切,可我还没说同意你入门呐。”
“可您也没反对呐。”
“哈哈哈,够无赖,先磕头吧。”
赵玉书恭敬跪下,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
“这是老三魏忧。”
“见过三师兄。”赵玉书继续恭敬行礼,但多少有点惊讶。
就自己看到的几位,大师兄二师姐和四师兄清一色的内景,三师兄哪怕不是内景也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