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铁柱迷茫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他努力抬起头,看着身上十多个血洞,躺在地板上一声苦笑。
原来这小子说演的更真一点是这个意思啊,点穴变成剑刺也就算了,为了防止别人看出端倪,直接还多送了几剑吗?
“怎么回事,怎么又变成四重天了?”一名修士眨了眨眼睛,这种进阶失败的情况还真是少见,这个世界可没有天劫一说。
望江楼主坐在主位,看着段铁柱身上十几个血洞眉头大皱,若说六先生手下留情了,这十几处伤口可是实打实的重伤,哪怕是修士,不躺半个月一个月的也休想恢复到最佳状态。
可若他没手下留情,这十几剑都刺不死一个人吗?之前可是一剑一个啊。
“赵玉书!你赢便赢了,何必羞辱我望江楼门下弟子!”矮胖长老猛地一拍桌子,怒气冲冲的大骂,在他眼中,赵玉书能杀却不杀,偏偏把段铁柱打成这副凄惨模样,明显是想让望江楼在天下人面前丢人。
楼主眼睛一眯,原来是这个意思,这个六先生,心眼有点小啊。
“恭喜六先生,从此名扬天下。”楼主作为主人,当先拱手庆祝,随即手一挥,铁柱被一阵微风卷起,轻轻送到一旁,自有医者上前照顾。
顶楼各派代表一并起身祝贺,无论是否心甘情愿,赵玉书确实是实打实的打穿了东南各派共同镇守的七层楼,这份实力理应得到认可和尊重。
更为可怕的是,打到最后,还是没人知道六先生除了蜀山剑法和步法之外,一直隐藏的底牌到底是什么。
楼外的欢呼一浪高过一浪,对普通百姓来说,这些神仙中人的门派之别没什么意义,他们只是看到了又一个天才神仙的横空出世,而自己能亲眼目睹这个盛况便值了,当然如果再赌赢了一点小钱那就更开心了。
镜花水月大阵缓缓散去,顶楼发生的事,不再为外人所知。
赵玉书没有回礼,此时的他双眼紧闭,一丝鲜血从嘴角慢慢流出,对阵段铁柱出了意外,灵力损耗过多,毒性已经侵入丹田,此时已经有无数黑色丝絮游荡在气海之中。
太子和汪绍林同时嘴角上扬,终于成功了。
“六先生?”楼主没有因赵玉书的失礼而生气,反正下毒的不是自己,事后清算也轮不到自己头上,此时把地主之谊尽到就够了。
赵玉书身体微微一个摇晃,勉力睁开眼,看到楼主端了一杯酒递给自己:“老夫年迈,看到你们这些年轻人成长起来,深感欣慰,来,且陪老夫共饮一杯。”
堂堂一派之主,东南第一高手,内景大佬给你一个小小的四重天敬酒,你岂能不喝?
赵玉书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将口中血一并下肚。
他的身子又晃了一下,似乎就要站不稳,吴子恒想去扶,却被他用眼神制止。
“六先生,老奴厚颜,也敬您一杯。”太子身后的老太监竟然也站了出来,不过抛掉他的身份,单以修为论,他是在场唯二的内景,哪怕楼主也不敢轻视。
“谢过公公。”赵玉书接过酒杯,再次一饮而尽。
“六先生豪爽,让老奴想起大先生,若大先生在此,想必会很开心。”
老太监一番话似有所指,在场众人都是脸色一变。
“汪绍林,你不来敬我吗?”赵玉书慢慢转身,看向一脸阴笑的汪绍林,这一问顿时将汪绍林的笑凝固在脸上,说不出的难看。
“小儿,哪配向六先生敬酒。”越国公急忙站起身,将汪绍林挡在身后。
“不敢就算了。”赵玉书回过头,没再理他。
“谁说我不敢!”他都要死了,我不怕他!汪绍林猛地站出来,越国公急忙伸手去拉,终归慢了一步。
“六先生,宴席将开,佩剑沾血不太雅观,就先放一旁吧。”太子突然插话,赵玉书看了看长剑,笑了笑,走到吴子恒面前,双手递上:“谢过师兄借剑。”
吴子恒接过:“无妨,跟着我,似乎委屈他了。”
赵玉书重新走回大厅中央,赤手空拳,脚步虚浮,看向汪绍林。
几名望江楼长老将大剑从背后解下,横放在身前,若赵玉书敢轻举妄动,他们的剑会以最快的速度劈过去。
汪绍林战战兢兢的倒了一杯酒,边走边给自己打气,他要死了,他都站不稳了,短短几步路,他似乎走了一年这么久。
赵玉书始终面带微笑,看着终于走到自己面前的汪绍林,指了指身上:“知道是谁的血吗?”
汪绍林下意识点头,然后立即拼命摇头,杯中酒洒了一半。
“请,六先生,满饮此杯!”汪绍林努力控制打颤的牙齿,近乎咬牙切齿般,一字一字的蹦了出来。
赵玉书摇了摇头:“错了,你不该敬六先生。”
汪绍林茫然抬头。
赵玉书从腰间拿出一个木牌,上面刻着白马书院的徽记:“我记得,刚入学第一天,我迟到了,被罚抄了十遍院规,呵,印象深刻,其中有一条,擅自损毁身份牌,视同自逐门墙,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所有宾客突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汪绍林机械地摇了摇头,一股寒意笼罩了他。
赵玉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