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里?”
不戒睁开眼,看到赵玉书正坐在囚车里看着他。
“找你聊天,他不让你出去,我只能先进来了。”赵玉书指了指后面的香车,老太监在里面正悠然喝茶。
“圆真呢?”囚车不大且简陋,很明显塞不进三个人。
一听圆真,赵玉书差点没憋住笑,让开身子。
拉囚车的马不见了,换成赤着上身的圆真哼哧哼哧的拉车,而他的哑穴还没被解开,只能嗷嗷的生闷气。
“老公公说,这也是一种修行,哈哈哈。”
圆真回头瞪了幸灾乐祸的赵玉书一眼,转头继续拉车。
“你想问我什么?”不戒坐起来,靠在栅栏上,似乎有些疲惫。
“你每次用波旬法相,会消耗寿命?”
“你看到的两臂不会,四臂会,具体少了多少阳寿,我也不知道。”
“你自己的手,结印是为了抵抗波旬的侵蚀,如果彻底被侵蚀了,你就直接老死了?”
不戒看了赵玉书一眼:“你不是挺聪明吗,怎么这次这么蠢?”
赵玉书顿时表情如便秘。
“我结印对抗的是鬼佛,什么时候变成对抗波旬了?”
赵玉书张了张嘴,心说你那一身青黑怎么看都是波旬法相的调调,就一双手不黑,你扭头说跟波旬没关系,糊弄谁呢?
“若我彻底放开,会再长出一个头颅,我、波旬、鬼佛三颗头颅,加上我自身的胳膊,就是波旬灭世魔佛的三头六臂法相,以现在的修为施展,大约能是七重天的水准,不过到时候就不再是我了。”
“鬼佛还是波旬?”
不戒摇了摇头:“谁都不是,估计就是一个怪物吧,到了那时,反而没有阳寿之忧了。”
赵玉书默然。
过了许久:“以后只用双臂就好。”
不戒点了点头:“好。”
赵玉书打开牢门钻了出来,拍了拍圆真的肩膀以示鼓励,扭头钻回自己的香车喝茶。
“老人家,咱们到哪了?”
“唔,算算路程,再过个三五日,就进彭城地界了。”
“我们要去彭城吗?”
“就不进城了吧,城里人多事杂,老奴派人去城里采些物资来,咱们就直接向西吧。”
“好!”
不进城就好,进了城,万一自己又有哪个朋友在里面准备动手劫囚,那路上还得加个囚车。
不过彭城这边自己似乎没什么朋友,应该不会出事。
但转念一想,两个大和尚也是千里迢迢从龙门跑到淮河上去截人,又让老赵的底气不是那么足。
一百金吾卫骑上骏马浩浩荡荡的当先向彭城进发,五日后他们会带着物资在彭城西侧的芒砀山与大部队汇合。
而彭城内,一位东都来的出手阔绰的修士已经准备好了好酒好菜,恭迎金吾卫大驾。
西京一处小庙,一个年逾古稀的老和尚坐在简陋的禅房里,面前是一幅棋盘和一个同样老迈但精神矍铄的老人。
“老衲到了东都,你就从江宁跑了过来,老衲惹不起你,躲来西京,你又跟了过来,你到底想做什么?”
“呸,是老子问你想做什么,你上次出来,西京的皇城差点被杀干净,你他妈的是不是出家人?”
老和尚皱了皱眉头:“言语粗鄙,你还是不是读书人?老衲当年是受邀去给宫里的人讲解佛法,他们自以为了悟,却入了魔障自相残杀,与老衲何干?下棋。”
老疯子拿起一颗黑子,随意扔在棋盘上:“那你这次出来,是福王邀你讲解佛法?”
老和尚皱了皱眉头,似乎对黑子的落点非常不满,但依然拿起一颗白子放了上去:“这次无人相邀,只是听到江湖出了些事,便来看看。”
“江湖哪天不出事。”
“但一己之力活了南阳数万难民,这种事可不常见。”
啪的一声,一颗黑子扔在棋盘上被砸的粉碎,但棋盘却是一丝伤痕未见。
“好哇!我就知道你个老秃驴不安好心,果然是冲着我那宝贝徒弟来的!”
老疯子一下跳了起来,指着衍悔的鼻子大骂,衍悔伸手抹掉脸上的唾沫:“坐下,你要不是修为天下无敌,早让人宰了,你是真的招人嫌。”
“有能耐就杀,没能耐就别放屁,我徒弟宅心仁厚,碍着你化缘了还是碍着你传教了?”老疯子大咧咧的坐了回去,又扔了一颗棋子。
衍悔看了他一眼:“宅心仁厚到天子庶民一视同仁,视死如归到刀山火海一剑辟之,悟性惊人到一月不到连破三重,文采通天到谪仙落凡也难望其项背,这种人,你活了七十年,见过吗?”
老疯子冷哼一声:“嫉妒罢了。”
衍悔捏着一颗棋子轻轻摩挲:“是不是嫉妒,你心知肚明,老衲听闻此人,便想去东都等等看,没想到他又在江宁闯出好大的祸事来,那老衲,便只能在西京等他了。”
“你想杀他?”
“老衲,想感化他。”
老疯子呵了一声:“汪绍林一把火杀了一万多人你不去感化,红莲教打的江南焦土千里你不去感化,我徒弟干了几件好事你反而要去感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