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一大早便去了大明宫。
太极宫失窃,这事想瞒都瞒不住,虽然太极宫有专门负责安保的人背锅,但这俩贼一路从民间偷到皇宫还没被抓住,这就是京兆尹的过失了。
“听说,京兆府有几位供奉,不乏六重天的高手,是吧?”太子似乎没有生气,甚至面带微笑的看着跪在地上发抖的京兆尹。
“回,回殿下,是有两位。”
“听说,若是常人犯案,他们是不出手的,只有修士为非作歹,才能请得到他们,是吧?”
京兆尹抖的更厉害了:“若,若有必要,他们,会出手。”
“哦,偷到太极宫了,也惊不动他们,是不是要等人家偷到含元殿,拿了传国玉玺,他们才舍得挪一挪屁股?本宫要你们这群废物何用!”
“臣万死!”
“你死了都没用!三天,三天抓不到人,本宫记得你家乡是在南方吧,红莲教肆虐,爱卿何不去为朝廷分忧?”
京兆尹恍恍惚惚的出了宫,他有点迷茫。
一个贼而已,怎么会差点让自己一个堂堂的从二品实权大员卸职滚蛋?
太子说的当然是气话,莫说他偷到了太极宫,就算真偷到了大明宫含元殿上,也轮不到自己背锅,更不可能因此下了自己的职,他要真这么干,满朝文武一个都不会留下。
太子今天的反应,过于激烈了些。
京兆尹回头望了望宫门,忍不住皱眉,此人,望之不似人君啊。
太子反应当然会激烈,这两个贼不止胆大,而且确实艺高,这次从字画上面尝到了甜头,后头不知道还想去哪偷。
幸好,幸好千里江山图一直被自己随身携带。
太子长出了口气,转脸又头疼起来,辽使耶律延又要见自己,三万骑军啊,竟敢要江南四郡五年的赋税,可若不给,红莲教势头越来越猛,钱塘已经求援多次了,甚至奏折里已经隐晦的表达了威胁之意。
焦头烂额。
京兆尹召集手底下几位侦缉大佬开了个会,严肃的传达了太子的意思,并将期限从三天改成了两天,至于三天之后真的抓不到怎么办,笑话,地底下那么多孤魂野鬼,抓两个上来顶罪就是。
万启明那边需要好好哄一哄,再给他找一个好茶壶,而陈员外,一个荣休的从四品官,算什么东西,值得我堂堂京兆尹动脑筋。
就怕那俩贼不想收手,一路偷下去,让大家都下不了台才是麻烦。
那就让你们不敢不收手。
一日之间,东西两市所有有些财力的商人都收到了一个密令,这几日中止所有的字画古玩交易,若有人不听劝,死都是轻的。
这招叫釜底抽薪,只要没人收,你偷再多也是废纸。
然后就是京兆府下长安万年两县所有的修士调派到皇城驻防,只要皇城不再失窃,这事就能瞒得住,至于其他大人物自家的宅子,呵呵,自求多福吧。
这些消息两个始作俑者自然不会知道,但整个城市无形中的压力还是让赵玉书察觉到一丝不对,连坊正都被叫走吩咐了些无关痛痒的小事,勒令大家晚上没事看好自己宅子不要出门了,这个消息让老赵知道自己的计谋成功了。
“那今晚还偷不偷?”狼女很显然在一张张白花花的银票中迷失了自我。
“偷是要偷的,不过换不到钱了。”
“啊?那就不去了,麻烦。”
“行,那你在家休息,我再去演两天戏。”
“算了,跟你一起去吧,姐姐得罩着你啊。”
“多谢师姐!”
戏是一定要再演两天的,不然你头天还感慨发现了一个好路子,第二天就不去了,是个人都知道有问题。
而销赃也必须还得是胡商那里,用膝盖想也知道今天那里肯定埋伏了不少好手,若没有狼女接应,赵玉书可能就得使踏影步了,万一被个见多识广的看出来,还真是麻烦。
两人在万年县公侯区随机挑选了一位幸运国公,当着一位三重天客卿的面把人家值钱不值钱的字画抱了一摞大摇大摆跑路,气的国公脑子一热指着客卿骂了一通,直到客卿眼神越来越冷才反应过来自己只是个凡人。
“这里里外外都快包圆了,你确定还要去找他?”两人趴在西市一处屋顶上,看着胡商店铺周围那影影绰绰的埋伏,狼女颇为担忧。
“没包圆,你们他们都离这么远,包圆了我不敢去他们不是白蹲了,不过,长安的不良人都这么不专业么。”
赵玉书跟狼女打了个招呼,狼女就留在这里策应,赵玉书独自一人装作没看见埋伏,在屋顶几个起落,轻飘飘的打开了胡商的窗户,一头钻了进去。
“头!上钩了,收网不?”一个不良人看着赵玉书钻进去,兴奋的搓了搓手。
“收个屁!胡子店里那么多贵重东西,打起来弄坏了你赔?围起来,等一出来就抓人!”
绝大多数不良人都是凡人,他们的围堵也就起个吓唬和报位置的作用,真正出手的还得是五重天的不良帅。
可惜京兆府的几位修士全调走去看守皇城了,不然十几个修士一围,你个小小的三重天还能飞上天?
胡商真的要哭了,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