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延之前密会李建时就提到过,自己会跟来送礼的使团一起回去,一国大使可不是说想走就走的,看样子利用这桩风流事做遮掩是他们早就定下的策略。
只是辽国使团演戏的时候没想到耶律延那萎靡的表情可不是演出来的。
而这所谓的青楼必然是耶律延的内线,或者说辽国的内线。
郑攀没想到老赵竟然一本正经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一时跟他的人设产生了强烈的反差,让郑攀硬是被憋住了。
“怎么,在下又没有龙阳之好,不该好奇么?”赵玉书依然一本正经。
郑攀哈哈大笑:“莫说你,连在下,对那位三天废掉一位辽国大使的姑娘也好奇的很,走,咱们这就去看看!”
现在?现在可是大白天啊郑老弟,虽然我在东都有事没事就往添香楼跑,但俺那是自己人啊。
“大,大白天的,不太好吧。”
“怕什么,只是坐下吃点东西喝点酒,走,今日我做东!”
耶律延的内线在思月阁。
普通人对这个名字或许没什么感觉,但当赵玉书知道这里是辽国的据点之一时,立时便明白了含义。
抬头望月,低头思乡嘛。
“这思月阁啊,与一般青楼是不同的,这里不止咱们唐人,更多的是异族美人,要胡姬有胡姬,要三夷有三夷,甚至连辽人都有。”
赵玉书点了点头,懂,不然怎么掩人耳目。
“不知这阁子里的花魁又是哪里人呢?”
郑攀咂了咂嘴:“这个白兄还真问住我了,在下其实,也不是特别熟悉这些风月场所,不过咱们既然来了,找个嬷嬷一问便知。”
思月阁不近,两人聊了近半个时辰才堪堪晃到地方,路上还商量着若是人家还未开门营业该用什么借口进去,结果到地方一看,竟早已门庭若市。
赵玉书和郑攀相视苦笑,唐人果然都是消息灵通,且十分爱看热闹啊。
“郑兄,你也来了!”
两人还未进门,里面一个油头粉面一看就是纨绔的青年招了招手,也多亏了他,不然两人想找一处空桌都难。
“薛兄,许久不见你了。”
郑攀远远打了个招呼,带着赵玉书走了过去。
“在下日日流连此处,哪里比得了郑兄你,我爹每次提起你就免不了抽我一顿,哈哈哈。”
郑攀笑了笑:“我来介绍,这位是薛大少爷,世代簪缨,薛老太爷可是我大唐柱石啊!这位是白锦堂白兄,是我陈师刚收的大才,将来二位说不得一文一武,共列公卿!”
郑攀一番话说的漂亮,赵玉书也不扫人脸面,连忙谦虚几句,跟薛大少互相恭维了一番,便在一起坐下。
薛大少给二人倒了杯酒:“要不是小弟我消息灵通,咱们这个桌子都抢不到,你看看,人家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这思月阁是春宵一刻值公侯,两三晚直接睡掉了辽使,大家可都想着见见这位,女中豪杰?哈哈哈!”
赵玉书和郑攀都有些尴尬,薛大少是个粗人,他俩名义上可都是读书人,辽国跟大唐打了几百年,人家的使节大摇大摆在长安逼着你们两代皇帝低头,满朝文武无人敢说什么,现在阴差阳错靠一个伎子逼走对方,你们男人还笑得出来?
不过这话可不能说出来,这满屋子的男人,可都是抱着不怎么纯洁的想法来这里的。
思月阁估计在跟耶律延配合之前也没想过一桩表面上后果严重的风流事最终引来的竟是这番景象,估计他们更多考虑的是被大唐官府追究起来如何应对,而不是被一群好事的纨绔围堵。
几个风韵犹存的管事忙得香汗淋漓,一天这个据点还没撤掉,她们就得老实的做一天生意,而这些消息灵通的爷无一不是长安大人物的子嗣,哪个都怠慢不起。
赵玉书立即意识到,这位名义上跟自己一样是仰慕陈员外的年轻士子郑攀,大概率是陈员外的托,而且看他跟薛大少熟络的样子,他的父母位置也低不了。
“薛少消息灵通,肯定知道到底是哪位姑娘吧?”赵玉书果断一口高帽子扣在薛大少头上。
“嘿嘿,旁人或许不知,可小爷我是谁啊,这思月阁哪个姑娘没跟我亲近过?不过我实话告诉你,还真有这么一位,就是睡走辽使的那位,她啊,是个胡姬!”
胡姬?这个时代胡姬在大唐的地位极其低下,与奴仆无异,能来大唐讨生活的无一不是姿色出众之辈,可在大唐最好的结果,就是被一位富商看中,收入房中做一小妾。
当然你是修士另说。
“难不成这位胡姬,形貌堪忧,那位大使,口味过于独特?”
郑攀想了想,给出了他能想到的唯一可能。
薛大少嘿嘿笑着摇了摇头:“在下也只见过一面,今天就是为了多看一眼,国色天香啊!”
“那郑某真是猜不出原因了。”
薛大少转向赵玉书:“这位白兄,看起来严肃的很呐,来到这里就放轻松一点嘛,不如白兄也猜猜?猜中的话,今日这桌酒菜算我账上,如何?”
一桌酒菜对这种世家子连个屁都算不上,大家只是图个乐,不过赵玉书确实想猜猜。
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