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位四十来岁,身材中等,脸庞圆圆的中年男子拎着药箱被丫鬟引着,匆匆而入。
简单与王妃行礼寒暄两句,又与等在一旁的唐太医互相见礼,就被请进了房间。
刚入正厅,郑太医就皱起了眉头。
众人的心不由提起来。
王妃更是直接道:“你们先出去,在外面等着,钱氏与季氏跟上。”
随后,郑太医又四处查看,默不作声的思考一下,又拱手道:“劳烦王妃带路,下官要去这位夫人最常待的地方看看。”
这没什么不可以的。
王妃看一眼钱侍妾的丫鬟,立即有人站出来带路。
几人又转移到了钱侍妾的卧房,这里也是钱侍妾最近最常待的地方。
“主子近日以来身体不佳,一直都在这里修养。”
郑太医微微颔首,在来的路上他已经大致听过情况了。
凝眉仔细查看一番,郑太医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一直还有些不服气的钱侍妾也忐忑不安起来。
难道……真的不是季氏克她的孩子?
不,一定是季氏!
“王妃”
郑太医在一座铜鎏金掐丝珐琅兽面纹盖炉面前站定——当然了季云卿这个不识货的压根想不出来这个名称,只知道这是个薰香炉。
他稍稍拱手:“王妃,下官要把香炉盖子打开,还请您往后退一下。”
众人闻言,都不敢上前。
万一这里面有什么害人的玩意儿呢?
倒是唐太医听到这话,积极上前询问:“郑太医是发现了什么吗?之前我也看过,并没有发现问题。”
郑太医摇头:“不好说”
只见郑太医打开盖子,拿银匙子挖出来一点点灰烬出来,先观察其色泽,又上手捻了捻,最后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
“这里面的香,是什么时候燃过的?还有没有?”
钱侍妾急急忙忙回答,她比任何人都上心:“这是上午燃过的,这几天吃完药总觉得房间里全是苦药味,难闻的很,我就叫丫鬟燃了香。”
此时她绞尽脑汁回想起来,忽然看向一个小丫鬟:“这香还有一些,桃红,你快去拿来。”
“唉!”
桃红脆生生应下,小跑着拿过来一个精致的盒子,“喏,都在这里了。”
郑太医又看了看盒子里面的香,又看向王妃,最后下定结论。
“盒子里面的香没问题。”
此时王妃心中已经明了:“是今天早上用掉的薰香有问题。”
“对”
郑太医点头确认,“这里面多加了一味药,原本正常人闻了无事,但是对于怀胎妇人就影响颇多,闻多了容易暴躁易怒。”
钱侍妾不敢置信,奋力挣扎起来:“是谁?是谁害了我?害了我的孩子?”
王妃摆摆手,两个婆子立即制住她。
她又看向郑太医:“今日之事,多谢两位太医,还请二位看看还有没有其他问题。”
“好”
两人、主要是郑太医把整个房间里里外外查看一遍,又找出来三四件不合适的物件,此时钱侍妾彻底不说话了。
她不敢置信:“怎么会这么多?”
此时谁也没心情搭理她,王妃好声好气的把两位太医送走,还特意多给了几倍的酬金。
两位太医也很上道,表示绝对不会把今天的事情传出去。
等人走后,王妃彻底冷下脸。
“去查!”
季云卿没别的事情,和几个侍妾一起被回去,钱侍妾还在不定时发疯。
一会说都是季云卿克的她?一会儿又问究竟是谁害了她的孩子?
反正内心活动很是精彩。
此事后来是怎么解决的,季云卿没在听说。
只是三天后王妃忽然宣布:“钱氏失了孩子,从今以后要在院子里好好休养,你们莫要再去打扰她。”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应下。
季云卿面色不显,悄悄打量一番众人神色。
错了。
幕后者应该不是这里站着的人。
她心里一阵思索,府里没听说其他人有出意外的,那么……要么是没找到那人,要么……该是哪位有身孕的人做的。
没找到人,只能不了了之,但这个可能性不大。
只有怀了孩子,才会让府里两位真正的主子力保,毕竟孩子不能有个这样恶毒的生母。
只能等孩子出来之后,再找机会定罪。
季云卿心里沉了沉,决定接下来要更加小心行事。
她袖子里的手悄悄蜷缩,一次也没抚上腹部。
等走出正院,季云卿心里想着接下来的打算,身体忽然被人撞了一下。
她抬起头,就见赵侍妾冲她得意一笑,扶着并不凸起的腹部:“呀,季姐姐,不好意思啊,刚刚肚子里的孩子踢我呢,所以才撞到了你,没关系吧?”
季云卿沉默,真心实意道:“……你这孩子可真稀罕,还没长大就会踢人了,真厉害啊!”
赵侍妾脸色一变:“说什么呢?这还是个未出生的孩子!”
“我都是按照你说的话啊,你自己说的他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