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叙白从旁人那里听来简单的经过,毫不意外。
明母早已被出身、地位和财富惯坏,言行举止随心所欲,只图自己的感受,别人的感受从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所以她能在理亏的状况下,理直气壮地去欺辱一个在校学生,理所当然地要求他承担责任。
他问面无人色的明母:“阿姨,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明母脸颊上的肌肉狠狠一颤,总算是回过神来,配合地装出虚弱:“是啊,人有点晕,到底年纪大了。”不忘倚老卖老一把。
章怀瑜要笑不笑:“这位女士是江总什么人?”
江叙白看着站在章怀瑜身侧的人,她一手拿着一杯桃粉色的鸡尾酒,另一只手被章怀瑜握在掌心,一时竟张不开口。
倒是明母以为章怀瑜不知道她的身份,立刻恢复了底气,赶紧自报家门:“我姓陆,是时遇的姑姑,”说着还慈爱地看一眼不远处的傅时遇,心里却在骂人,他怎么好意思置身事外,由着她成为众矢之的。自己丢人,难道他脸上有光?
尤嫌不够,她还特意补充:“我夫家姓明,小女正是叙白的未婚妻。”
对于婚事,江叙白黑不提白不提,那她来提,正好趁这个机会公之于众,把未婚妻这个名头落实。
江叙白瞳孔微不可见地缩了缩,下意识去看她眼眸深处,寻到一抹笑意。
何以宁觉得明母这模样特别像幼儿园小朋友炫耀:我爸爸是XX,我妈妈是XX。哦,不好意思,辱幼儿园小朋友了,他们这样做可可爱爱。明母一把年纪这幅姿态,只会让人觉得搞笑到可笑。
章怀瑜面上笑容虚浮:“原来这是江总的岳母,那我更纳闷了,总不能这就是江总一家的待客之道?或者说,其实是冲着我来?”
明母勃然色变,差点想破口大骂你是不是有病,都知道自己是谁了,你一个大男人还抓着这点小事不放。不过她艰难忍住了,她还没随心所欲到认为全世界的人都会忌惮她的背景。
她沉默,抬眼盯着江叙白。倒要看看,大庭广众之下,他是帮自己这个未来岳母还是前女友?
江叙白看着她,笑容和煦如春风:“阿姨应该是认错人了,是吗?”
明母赶紧顺着台阶下,心里觉得江叙白总归还是知道亲疏远近,前女友已经成为别人怀里的女朋友,早跟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只有她家琪琪对他几年如一日的死心塌地,他和他们明家才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是的,我认错人了。”
“认错了人啊,”章怀瑜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那是不是应该道歉。我们欢欢喜喜来道喜,却遭受无妄之灾,难不成一句认错了人就轻飘飘揭过去,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明母愣了愣,下意识去看江叙白,听见他轻描淡写地说:“阿姨确实应该向何小姐赔个不是。”
明母眼前一黑,但凡换个人,说一句对不起确实没什么,都不用章怀瑜发难,她刚才就会主动回‘是
的,我认错人了,不好意思’主动揭过这件事。
可那是何以宁,自己怎么可能自降身段向她道歉,江叙白难道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坑自己,替他的前女友出头。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血压蹭蹭往上涨,太阳穴一突一突地跳,明母有点晕,她灵机一动,顺着这个力道踉跄一步,摔在一位眼熟的太太身上。
被飞来横祸砸到的太太惊呼:“哎呀,怎么晕倒了,要不要紧?”
何以宁坏心眼地提议:“要不掐一下人中,我看人试过,很灵哒。”
真的超灵,之前在尚美巴黎珠宝店,明母一掐就醒。
酸爽的记忆复苏,明母紧闭的眼皮不受控制地狠狠一跳。
扶着她的太太和众人:“……”原来是装的啊。
一大把年纪的人为了死不认错装晕倒也是够拼的了。
江叙白捏了捏鼻梁,吩咐人把装晕的明母扶下去。
何以宁摇了摇章怀瑜的手,示意点到为止,已经逼得明母当众出丑,再穷追猛打,会显得他没绅士风度,毕竟对方年长。
章怀瑜自然听她的。
江叙白眼神有点深,章怀瑜愿意为她小题大做,对她言听计从,真的准备浪子回头了?又能坚持多久?
他定了定神,示意端着托盘的适应生过来,取走一杯红酒,眼望着她温和开口:“很抱歉,招待不周,请见谅。”
说着,朝她举了举酒杯,一饮而尽。
何以宁意兴阑珊,不想配合他的表演。
章怀瑜勉为其难配合了下,举了举酒杯,算是就此作罢。
女娲几名高管如释重负,创始人和大股东顶上,会吓死人的。他们插科打诨,疏散围过来的宾客。
章怀瑜费了点心思摆脱宾客,牵着她来到角落里的沙发上:“那个女人以前是不是欺负过你?”
何以宁愣了下:“你怎么会这么想?”
见状,章怀瑜点头:“看来被我猜中了,”主动解释,“看她那轻车熟路的模样就知道不是第一次,再看你也不像是第一次见她。我还发现那个明小姐对你有点心虚有点害怕,她是知三当三?你们是旧识?”
“厉害,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