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用手指着门子,让我瞧瞧这漆都刷的怎么样?我微微上扬着嘴角,嗯嗯着没有说话,心里却自语道,看那门子上斑驳不匀的漆块,迎着光,便见一道道木纹很是显眼,还有些许流痕,肯定是涮漆技术不过关造成的,这样的活怎么能交差呢。我觉得,老板从我脸上的表情,已经看出了端倪,所以红着脸,没有继续追问。
不一会儿,就见几名工人,匆匆忙忙拿来了一桶油漆,和一把未开封的油漆刷子,来到了我的面前,将油漆和刷子往地上一扔,便站在一旁,愣愣的看着我。
我将漆桶放倒在地上,用脚蹬着来回滚动几下,然后又抱起来,熟练的将口冲下使劲摇晃几下,是为了让桶内的油漆变得均匀些,之后才将桶立了起来,找来一根棍子,轻轻的敲打几下,弹去棍子上的尘土,用棍子在漆桶的盖子中间,使劲捣了几下,然后将盖子撬开,再次用手将棍子上的尘土擦拭几遍,才将棍子伸进漆桶里,轻轻的搅动几下问老板道,这个色是调和好的没有错吧?老板点头肯定的说没有错,但必须再给你强调一遍,这些门子已经刷了两遍了,这是第三遍,也就是要交活的最后一遍,您可要认真仔细刷好,必须要一遍成功,否则我们费工费料还会延误工期。我轻轻的点头应道,明白,便拿起刷子,撕掉包装袋,将刷毛在手上轻轻的弹几下,择除脱毛,才把刷子伸到漆桶里,沾上漆,开始将门框门边仔细认真的描了一遍之后,又将刷子伸到漆桶里沾饱了漆,开始在一整扇门的平面上施展工夫。
在我看来,在平面上刷漆,就如同手执毛笔,在铺平的纸上书写一样轻松,该重笔时用力,该轻描时提收,那漆刷蘸满了漆浆,就如毛笔蘸饱墨汁一般,笔走龙蛇收放自如随心而动。
在我龙飞凤舞的一番挥洒,轻松自如的表演之后,那扇门子很快被轻松搞定,旁边传来了老板的夸赞声,嗯不错不错。这时我才觉察,老板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我,那几名工人更是惊讶的唏嘘不已。
我将刷子上多余的漆,放在漆桶的沿儿上使劲箅干,然后站起身,冲老板气定神闲的轻轻一笑,尚未待我开口,那老板用不置可否的口吻说,干的不错,就这么定了,两块钱一个门子,我这一百多个门子就全包给你了,明天你再联系你的老乡或朋友,找一两个邦手来和你一起干,我还有别的事儿先走了。说完,又交待身旁一位中年大叔说,晚上你给这小伙子收拾一个床铺位子,让他先住着,我看他来时也没有带什么行李,反正现在天气暖和好将就,再告诉他怎么到食堂里打饭等。那人听后,连忙答应说是。老板交代完,回头又跟我说,另外一帮工人在别的工地上也很吃紧,我先过去看看,你就踏踏实实的在这里先干着,平常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们这位老师傅张口说,我明后天再过来看看。说完也不等我搭话,只冲我挥了挥手,便风风火火的大踏步而去。
老板走了,随之和三姐一起干活的那些工人们,也转移到了新的工地,这里就剩下了我,和几名维修清扫的工人们,还有老板刚跟他交代过的,那位做饭的中年大叔。我盯着漆桶愣了一下神儿,然后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说,好吧,那就干吧!
三姐临走的时候告诉我说,她已经和两个要好的姐妹商量好了,等这个月的工资领到手,她们就要离开这个施工队,去另谋一份新的工作,但具体去哪儿做什么还没有确定,只说等稳定下来之后,再想办法和我联系。
我不知道,他们的工资是如何计算的,晚饭后,那几名工人们很自觉的开始加班了,想了想他们只是领日工工资都那么卖力气,我这还是包工,干嘛不更努力一些呢?于是我也毫不犹豫的开始挑灯夜战了,大约干到晚上十点钟多点,见那些人们已经收工,我也跟着他们一起下了班,这时才感觉,忙活了一大天,真是又困又累,草草洗漱完毕,有那位中年大叔指引着,来到久违了的简易工棚里,寻一离工友们不远的铺位,简单收拾一下,倒头便睡。
第二天早晨约不到五点,天尚未大亮,睡梦中的我就被他们吵醒,见那几名工人,早已洗漱完毕。我揉了揉惺忪睡眼,磨磨蹭蹭的不想起床,可是不一会儿,便见那些工人们打来了饭菜,开始吃上了早餐,没有办法,我只好恋恋不舍的与床依依惜别,刚穿好衣服,就听那位做饭的中年大叔嚷嚷着叫我说,唉我说昨天新来的那个小伙子,你吃不吃早饭,要吃就赶紧点儿啊,不然的话,一会儿我清完锅去上工了,可没有人管你啊。听见呼叫声,我赶紧高声应道,好来大叔,我这就到了,边说着话,边学着那些工人的样子,到水管那儿对着水龙头张嘴喝了口水,使劲儿漱了漱口,又用手撩了点水抚撸一把脸,然后再使劲儿将手上的水甩干,转身拿着饭盆儿进了厨房,锅里那白里透黄,香喷喷的玉米渣粥映入眼帘,我忙盛了大半盆子,又夹起一大叉子腌白菜,放到饭盆儿的盖子上边儿,还学着他们的样子,用筷子扎起两个馒头,来到宿舍里边,坐在床头上开始吃了起来。
吃完早饭,天已经彻底亮了,我拎着漆桶拿着刷子,机械性的重复着昨天的动作,跟着那几名工友们一起下班吃饭再上工,很快一天就过去了 。
晚上下班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