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袁怡微笑不答,李氏不再多言,微微一笑,俯身行了一礼,躬身退下。
宴席进行的很顺利,无人敢造次,在一片恭维声中,曲终人散。
林琛喝了一点酒,却不多。
大家都有眼色,谁也没敢拼林琛的酒。
林大人对儿子极为上心,整个宴席间目光就极少离开儿子身上,满腔慈爱都要倾泻出来了,这可真是千顷地里一根苗,那是仙草级别的,谁肯去触林大人的霉头。
林琛回到房中,丫头们伏侍着更衣沐浴,又为他绞干了头发,便纷纷的退了出去。
她们如今也多少摸清了主子的喜好,这一位喜欢同郡主独处,不大喜欢身边有人的。
袁怡拿着一本书靠在榻上随意的翻着,实则在想着白日的事。
她对南安郡王府没什么好印象,他家的三位姑娘总想到她面前蹦达,尽管每一次都被她抽了回去,无奈人家乐此不疲,颇为愈战愈勇,这苍蝇虽然随手就拍死了,但总是嗡嗡的也讨厌。
如今,南安郡王府的三姑娘暴毙了,那娘几个还不得把这笔账算到她头上?虽然她当时也没安好心,留下了那两个丫头,也算是随手推了一把,不过这苍蝇飞到耳朵边,也真挺烦人的。
“在想什么?”林琛轻抚着袁怡的脸颊,温热的呼吸直扑到她的粉颊上,嗓音低沉沙哑,还带着酒后的慵懒。
袁怡随手丢开手中的书,在他的胸膛上指尖轻点。
“安生的坐一会子罢,别压着我……”
“我的囡囡尽说傻话,不贴的紧紧的,怎么肉贴肉,把纽扣儿松呢?”
袁怡被他如羽翼般的身影笼在身下,被他身上的气息一点点蚕食着包围着,手腕被紧紧钳住,整个人都被束缚着。
这一点点的酒气,似乎吞噬掉了林琛身上所有的伪装,霸道,强势,不容人挣扎。
他望着袁怡的目光炙热的仿佛岩浆,滚滚的沸腾着,眼里有着细碎的星光,如浩瀚的星空一般,直把人的灵魂都吸进去。
神态中有着一丝酒后的迷离,还有些倨傲的痞气,薄唇中轻吐出的话语,让袁怡的脸上如同滴血一般,艳如朝霞,身上仿佛置身火海,不知今昔何昔……
林琛今夜十分有兴致,指尖轻动,轻吟着:“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
袁怡下意识的抓住了他的手臂。
“嗯?囡囡又忘了,上次为夫说了什么?不乖,要罚。”
室内忽然响起女子短促的泣声,伴随着男子断断续续的轻声吟诵。
“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
一首《琵琶行》被探花郎吟诵得抑扬顿挫,红烛爆出一个个灯花,年少夫妻,恩爱情长……
翌日清晨,林琛爱怜的吻了吻媳妇儿的粉颊,惹得佳人呓语轻呼“夫君,不要”。
林琛低低的笑了,昨夜有些放纵了,他轻轻的掖了掖被角,方才起身披上衣服行至外间。
轻巧的拍了一下手掌,等在外头的丫头们低眉敛目手捧着金盆巾帕等物鱼贯而入。
小丫头手捧金盆跪在地上,翠红上前轻挽起主子的衣袖,伏侍他洗漱更衣。
林琛低声道:“一会子有什么事你做主现办,有拿不定主意的同春茗说,让他过来问我,你主子乏了,别扰了她,我自去外书房用饭,这里不必折腾。”
翠红轻声应了,动作恭谨迅速,伏侍林琛洗漱更衣完毕,送了他出去。
袁怡快晌午的时候方才起身吃饭,心中暗自“啐”了一口,这男人就不能沾酒的。
红?进来,立在一旁,伏侍着主子用罢饭,方才说道:“奴婢方才去打听了,确实是那一家子人来了,听说是一大家子都过来了。”
袁怡有些诧异的说道:“不是说接任的是他们家舅老爷吗??”
这怎么连她们都陪着来上任了?
“据说,南安郡王妃要带着女儿们往平安州去,那里离西海沿子最近,八成是去找南安郡王的。”
“这意思是她们要在这里停留几日了?”
“看情形有这个意思。如今正在别苑歇着呢。”
“别苑?”
“安国公府的扬州别苑。”
哟,看样子是来者不善了。
红袖又道:“听说安国公亲自过来了,也在别苑里呢。”
袁怡有些无语,安国公这是一遇到原配的事,就有点降智了。
南安郡王妃是他大舅哥的媳妇儿,况且又没有南安郡王跟着,他急匆匆的跑过来干什么?
“不必理会,过一阵子父亲卸了任,搬到江宁去,我们也该去赴任了。”
“可是他们也是要往平安州去的。”红袖有些纠结。
“往平安州去的人多了,我们还能不让人家去?去就去呗,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这厢,南安郡王府的二姑娘袁莹也在同母亲妹妹说话。
她神态倨傲的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儿,幸灾乐祸的说道:“我一想起袁怡那个死丫头被人从这里撵出去,心里就高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