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只说了近日情形与有人报信之事,这就难办了,只要安国公夫人一日没和离,她就是林家人,自己也不能深夜闯上门去把人带走。
况且,也没说什么事,倘若无事,如此大动干戈,下次便不好再出手了。
不管也不行,孩子们远在江南,自己在京中,陈氏来求救,无动于衷,将来也不好见林琛。
长公主沉吟半晌,说道:“来人,叫若水过来。”
过不多时,一个一身劲装抱着宝剑的女子走了进来,她大约三十岁左右的年纪,面容肃净,不苟言笑,正是红云的师傅,长公主的护卫之一若水。
“参见殿下。”
“你跟着这小子悄悄的去一趟安国公府,护陈氏一夜,明日本宫亲自去接你们出来,本宫让人在外头接应,倘若今夜有异动,你放信号便是,只是一夜,必要护得陈氏平安。”
若水深施一礼,答曰:“遵命。”
小山子从后脚门儿悄悄的把若水送了进去,找到陈平家的说道:“这是长公主府的若水姑姑,奉公主殿下的命令,来看顾太太一夜,殿下说明日她就来接你们走,今夜麻烦妈妈把太太的东西收拾收拾,省得明儿一早手忙脚乱的。”
陈平家的闻言十分欢喜,不住的念佛,又对若水说道:“麻烦这位姑姑了,请您跟我来,太太就在佛堂里。”
若水跟着陈平家的进了佛堂,看到安国公夫人正在念经,她挥了一下手,示意不必打扰,便自己抱剑站在门外,一言不发。
陈平家的看着她怀里的宝剑有些畏惧,悄悄的进屋去了。
午夜时分,一轮皓月被彩云捧上中天,在小佛堂的屋顶上洒下一片清辉。
安国公夫人陈氏坐在厅堂里,手里捻着佛珠。
她劝若水去休息,若水执意不肯,陈氏无奈之下,也没有去入睡。
这姑娘看着就不是个多话的,她便也不搭话,一个人坐着念经,左右也不过一夜的事,熬一熬就过去了。
再者说她如今觉也浅,总是睡不着,有时候也一个人这样坐着,念一会儿经,等一会子。
若水抱着宝剑坐在门口的小凳子上,她见陈氏陪她坐着,颇有些不自然,小声的说道:“夫人,您去睡吧,我都习惯了,我是长公主的护卫,值夜是常有的事,我从前为我们郡主值夜的时候也很多呢。”
陈氏笑道:“我已经习惯了,倒是你年纪轻轻的,又是一个姑娘家,不困吗?”
若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小时候就是公主殿下的侍卫,已经习惯了,夫人真的不用陪我。”
“夜这么长我也睡不着,能跟我说说你们郡主吗?”
儿媳妇儿跟儿子刚刚大婚,便启程去了江南,她很喜欢那个孩子,眼睛明亮,待人很真诚。
“我们小主子啊……”若水的嘴角不自觉的带着一丝笑意,说道:“她顽皮着呢,淘气都跟别人不一样,也从来不打骂下人,我们小主子是威严天成。”
若水的目光有些迷离,她们这些人从小看着袁怡长大,众星捧月似的护着郡主,府里头有一大半的欢声笑语都同郡主有关,自从小主子去了江南,府里头冷清多了。
殿下都显得郁郁寡欢的,里头都是他们这些“老人儿”,也没个精神头儿。
前些日子奉兰姐姐还说,过个两三年郡主跟姑爷回来,再带两个小主子,这府里就又热闹起来了。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陈平家的端了两杯茶进来,她刚要说话,便见若水一下子站了起来,做了一个手势,三两步到桌子旁边吹熄了烛火。
过了一会儿,一个人影悄悄的潜了进来,刚拉开一个门缝儿,若水一个手刀下去,那人顿时瘫倒在地上,过了半晌没有动静,若水才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点燃了烛火。
若水用脚尖儿把那人踢翻过来,陈平家的走上前看了一眼。
“是大奶奶沈氏的奶哥哥,他来干什么?”
“搜一下他的身上。”陈氏平静的说道,她的手指有些颤抖。
陈平家的在他身上摸索了一阵儿,找出了一封书信,拿给主子。
陈氏看了书信,气的浑身发抖。
是一封陈氏红杏出墙的证据,确切说是一封情书。
若水接过那封情书,直接递到了烛台上点燃,说道:“给我找根绳子来。”
她亲自下手把这小子绑好,用手帕将嘴堵住。
“你们不要出来,我去去就来。”
若水单手提着那小子就往门外走,好像拎着个布口袋,丝毫不像吃力的样子,陈平家的目瞪口呆,这闺女的劲儿太大了。
她追到院子里,刚说一句:“我给你开门。”
话音未落,便见若水退后几步,双臂猛的一用力,将那人甩在墙头上,自己一个纵身翻出墙去,随后那人也不见了。
陈平家的……
她恍恍惚惚的走进屋,忍不住对陈氏说道:“太太,这姑娘的劲儿好大呀,刚才就那么一窜,就从墙头越过去了,看着瘦瘦弱弱的,一点儿也不像健壮的样子,怎么劲儿那么大?”
陈氏笑着说道:“你没听人家说吗?从小就是长公主的护卫,岂能是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