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笑着说道:“皇上一言九鼎,臣妾可是记着呢,替永宁和怡儿谢过陛下了。”
成康皇帝笑了,都是他的亲人,能让大家都满意,他这个当家人也开心。
袁怡惦记着去接黛玉回家,顺便探一探贾母的口风。
却说黛玉这一日闲来无事,正带着雪雁进大观园绕过沁芳闸一路往紫菱州的缀锦楼去寻迎春。
她正打算约着迎春去秋爽斋同探春做伴,主仆二人行至滴翠亭,忽然听得有人呜呜咽咽的哭泣。
黛玉不欲多事,正打算带着雪雁绕过去,忽然听到一个似曾熟悉的声音说道:“依我说便罢了,明公正道的,连个姑娘还没挣上去呢,谱倒摆的比奶奶都大,自从袭人坏了事,她倒是像得了朝廷诰封似的,都不知道姓什么了。”
黛玉的脚步慢了下来,这是紫鹃?
只听另一人说道:“我也并没有得罪麝月姐姐,她只是一味的找我麻烦,不过是看那日宝二爷跟前没有人,我给倒了一回茶罢了,这也太欺负人了,当日,花大姐姐在的时候,也并不是这样的。”
紫鹃说道:“凡是在二爷跟前露脸的丫头,他们哪有个不忌讳的?倒是上回你秋纹姐姐去了太太那里,可说了什么吗?”
亭子里的声音渐渐的轻了,两个人头碰着头,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黛玉心下感慨,看着紫鹃竟然无比的陌生,当真是物是人非。
带着雪雁悄悄的绕了过去,一路去了缀锦楼,不想探春也在这里,见了她,便笑着说道:“我正打算约了二姐姐到你那里去,不想你先进来了。”
“我能掐会算,早已料到你有好东西等着给我看呢。”
探春不由得笑了:“我倒是真有好东西拿给你们瞧,现下已经带来了。”
侍书闻言忙端了一只托盘过来,放在桌案上。
探春亲自伸手掀去了上面的绣缎,竟然是一些精巧的小物件儿,还有一个西洋的小镜子。
探春将那面小镜子托在手掌之中,说道:“这东西是你回南边那年我得的,当年在信里同你说过的,论起这镜子倒是寻常,只是你瞧瞧这上头还有两句外国人的诗,写得颇为有趣。”
黛玉接过镜子托在掌中细看,口中漫不经心的说:“你哪里同我说过这个?”
探春笑着说道:“这当真是贵人多忘事了,那年琏二哥哥去平安州,临行的时候,我才同二姐姐知道了信,匆匆忙忙的写了书信送到凤嫂子那里,二哥哥回来之后我问过的,他说书信已经交到你手上了。”
黛玉越发的诧异,她放下手中的小镜子,正色地说道:“我当日并没有接到你们的信,还想着必是二哥哥走的匆忙,未来得及带信过来。”
探春见她不似玩笑,当下立起身道:“那封信是我执笔写的,当日,二姐姐和四妹妹都在,这岂能有假?”
迎春也正色的说道:“确有此事,因着时间匆忙,我们合写了一封信,由三妹妹执笔,亲手交给琏二哥哥的。”
几个人面面相觑,探春跌足道:“必然是琏二哥哥吃醉了酒,不知道将信丢到了哪里,倘若被别有用心的人捡了,我们还活不活?”
她说着眼圈就红了,黛玉劝道:“你先别急,不如这会子我们就去梨香院问一问,不比在这里干着急强些?”
姐妹几人约着往梨香院来,刚进了院子,便见到小红引着巧姐,平儿抱着茂哥儿正在院子里顽。
见几位姑娘过来,平儿忙抱着茂哥儿迎上来,笑道:“几位姑娘今儿怎么来得这么齐整?可是谁下帖子请的不成?”
探春无心顽笑,皱着眉说道:“你们奶奶可在家呢么?”
平儿见她神色有异,心知必有缘故,不敢再顽笑,说道:“我们奶奶同二爷去了铺子里,还没回来呢,姑娘有什么话只管吩咐,待我们奶奶回家我必定说与我们奶奶听,不敢误了姑娘的事。”
姐妹三人对视了一眼,都有些犹豫,此事已经过了好几年,突然间捣腾出来,兴许琏二哥早就忘在脑后了,当面问他或许还能想起一二,托人带话是肯定没有结果的。
迎春道:“你同二嫂子说一声儿,明儿我们再来。”
探春急道:“我们有事托二哥哥,烦请二哥哥在家中等我们一会子,明日一早必来。”那封信是她的笔墨,探春 焉能不急?
平儿一一答应了,三人又逗了一会子巧姐和茂哥儿,方才告辞回去。
一路上探春都眉头紧皱,黛玉劝道:“你也不要忧心,保不齐琏二哥糊涂,当日忘了带去平安州也未可知。”
探春叹道:“若果真如此,我倒要念佛了,只怕是丢到了外头,有一日捣腾出来,我就不用活了。”
黛玉深知探春的处境,很为她叹息,迎春也十分不安,对那些小门小户的女子来说,才名是巴不得的事,一个“才女”的名头能带来许多实惠。
可像他们这样的人家,若是闺阁之中的笔迹书信流落市井,更甚者落到泼皮无赖手里,真的只能找根绳子吊死了。
几人俱都有些不安,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相约着明日一起往梨香院去,便各自散了。
黛玉一路走一路思量,雪雁忍不住小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