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阴关天气寒冷,许多菜没法养活,这事姜婉宁早就想过。
恰巧前段时间改良的炉子做了大批出来,如今天气却在慢慢转暖。
这些炉子原本是会闲置等到冬天来临时,才会再派上用场。
可农场建起来就不一样了。
姜婉宁拍了拍庶务长的肩膀,道:“到时候等温室大棚建起来,用炉子供暖,这些菜就好养活了。”
庶务长瞠目结舌:“用炉子给这些菜供暖?”
简直闻所未闻。
姜婉宁点点头,道:“只需用篷布或者油纸将特定区域包起来,再用这些炉子控温,就能种出在山阴关种不出的菜。”
庶务长直皱眉:“这样种出来的菜也太金贵了,这么费心费力养着,能种出多少来?”
到时恐怕给士兵们塞牙缝都是不够的。
“现在只是试种阶段,等试种成功后,再扩大规模。”姜婉宁道,“从前山阴关一年只能种一茬的菜,可这个温室大棚建起来,一年四季能种好几茬的果蔬,收成的次数多了,量就慢慢上来了,而且……”
姜婉宁卖了个关子,这温室大棚若是在山阴关能成,那在京城自然也能成。
到时候再让人在京郊搭两座大棚,产出的果蔬,有的是达官贵人会买。
这京城的银子,赚得可比在山阴关来得快。
现在做的这些,只是为了以后铺路。
……
姜婉宁忙碌了一天回到营帐,又吩咐卫兵叫来热水。
历时一个月,大棚也即将在这几日完工了,姜婉宁的神经也稍稍放松下来。
自从天气暖了之后,战洵夜又延长了操练士兵的时间,说是要把士兵们在下雪时养的膘都通通消个干净。
因此这几日他通常会比平时晚半个时辰回营帐。
估摸着时间,姜婉宁便心安理得地开始脱衣服洗澡了。
自从青松回京后,她没了人守门,每当要洗澡时她都会十分紧绷。
后来发现就算待在军营也与战洵夜碰不上几面,而且其他人也不会无缘无故闯入战洵夜的营帐,才渐渐放下警惕。
不过,姜婉宁在洗澡前,还是嘱咐了一下门口的卫兵,让他盯着点。
然后又把门帘给紧紧缠住,才踱步走到屏风后面。
等到全身都浸入热水中,姜婉宁才舒了一口气。
这个月每天都要去农场,她已经渐渐学会骑马了,但骑马是件十分累人的事,骑了几天之后,便感觉浑身的肌肉都在酸痛。
热水很暖和,她泡着泡着,开始有点昏昏欲睡。
与此同时,战洵夜提前结束了操练,主营里也没什么大事等着他处理,故而他转身又回了睡觉的营帐。
只是刚到门口就被卫兵拦了下来。
卫兵也不知道要不要拦,毕竟这个人是将军,不是其他人。
“干什么?”战洵夜冷着脸蹙眉道。
卫兵犹豫了一下,道:“将军,晏先生在里边洗漱。”
战洵夜:“洗就洗,拦着作什么?”
说着,他伸手想将门帘拉起来,可……没拉动。
晏知在里面把门帘绑了起来。
战洵夜:“……”
不过,也是这个时候,战洵夜才想起晏知曾说过,他在自己面前不敢脱衣是因为事关男人的尊严。
那时他确实对晏知瘦小的身子骨有些鄙夷,也为了照顾其自尊,在他洗漱的时候出去过。
但那时归那时,现在他对晏知不一样了。
不管晏知长成什么样,他都不会像当初那样嫌弃。
想到这里,战洵夜用力一扯帘子,刺啦一声,里面打着的结被硬生生撕开。
就在他要掀开门帘时,忽然想起什么,动作一顿,低声对着一旁的卫兵命令道:“转过去。”
他不嫌弃,但不代表别人看了不嫌弃。
闻言,卫兵正要顺着往里偷看的动作一僵,然后才慢慢转过身去。
战洵夜看了看身后没其他人,才走了进去。
帐篷内没了水声,但屏风里面却隐约能够看到一个人影。
姜婉宁原本洗得确实昏昏欲睡,但门帘被撕开的响声,还是惊醒了她。
此时,她扶在木桶上,不敢说话。
“晏知?”战洵夜站在屏风外喊了一声。
姜婉宁慢慢坐直了,用后背对着屏风,然后应了一声道:“将军,我在洗漱。”
“知道。”战洵夜的目光透过屏风看向里面。
屏风粗粝,用的是粗布做的,不是十分透光。
但隐隐约约还是能看到瘦小的身体坐在水中,蝴蝶骨在跳跃的烛光下莹润光滑,特别是上面那截修长的脖颈,宛如玉色瓷器般白皙动人。
战洵夜的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等反应过来自己在盯着什么时,又慌乱地撇开目光。
再出声时,却发觉喉咙已经有些沙哑,他道:“你洗完了没?”
“洗完了。”屏风里的人气弱得很,似乎很害怕他会冲进来。
但战洵夜以为她又是因为男人的尊严而不敢出来。
鬼使神差地,他说:“你出来吧,我不会嘲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