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相安无事到八月,天气慢慢到了最热的时候,可山阴关的微风吹来,却干爽得多。
农场又再次扩建了,这次种的蔬菜多了,让底下的将士都几乎能够尝尝鲜。
这会儿,姜婉宁做的沙盘,也正式完工。
战洵夜特地过来看过,这个沙盘不算很大,但却很细节,也很完整,四周边缘山脉用木板给固定住,中间不仅有羊肠小道,还有山川小溪。
唯一可惜的是,小溪上没有水。
但战洵夜还是忍不住赞叹道:“小巧逼真,制作精良。”
此等人才,朝廷工部里面都不多见。
姜婉宁便道:“这沙盘还差点意思,若能实现水流流动,才会更加完整。古时有用水银当做水流,但此物不宜与人接触,还是不放为妙,且山阴关水路甚少,这水路不做也无妨。”
战洵夜点点头,又看到一旁放着旗标,便说:“这是何意?”
姜婉宁笑道:“来,与将军盘一局,我们双方各执一旗,攻城略地,率先攻下一城者为胜。”
话音刚落,在场其余幕属以及将士都看了过来。
大家都以为这沙盘只用作观图之用,也只是比纸上地图更加直观些。
却不知道沙盘竟然还有此等用处?
幕属们抻着头看了过来,其余将士更是跃跃欲试。
以前将士们在军营里,大多就是跟将军在练武场上过过招,比如如何带兵打仗,或是如何进攻如何撤退这些,几乎都由将军一人决策。
他们只需要听命行事便是。
如今竟然能自己决策,自己领兵打仗,不用当上将军,便能过一把将军瘾。
于是大家纷纷说:“来!将军和先生对决完,我也来一把!”
“来!我跟你对打!平时就说你爱钻牛角尖,如今我们场上对决,就看你服不服!”
“谁怕谁啊!之前打不过你只是没有你那一身蛮力,如今靠脑子,赢你不是轻而易举?”
“哼!上了场再说!”
这比试,也不用真刀真枪,少了些拿命搏的危险,却能见其足智多谋。
不过,战洵夜和姜婉宁的这场对决,却先引起各方己见。
“晏先生,将军可是真刀真枪上场杀过敌的,十八岁至今如此,从未有过一场输仗,先生可要小心啊!”
“晏先生足智多谋!说不能能力挽狂澜,偏出奇招,出奇制胜呢?”
“晏先生不怕,输了也不要紧,只管放开手上便是!”
听着这话,战洵夜也看向姜婉宁,道:“放心上,不必拘谨,在这输了不必治罪,也不用领罚。”
姜婉宁听了后,失笑。
为何都认为她会输?
这沙盘游戏,她读中学的时候,就代表学校去打过比赛。
谁输谁赢,还未可知呢。
不过,她还是先重申了这游戏规则,道:“这沙盘对决,是有规则的,双方战力在开局时是相等的,不管是塔防、资源、兵力,都是均等的,但对哪一部分的资源的倾重程度,却可以自由调配。但这战力,每个士兵都是均等的,不能以少打多,也就是说,若双方某股战力碰上,必是以多赢少,输方的这部分战力,就会被吞并消失。”
规则定下,输赢才会更加公平。
毕竟战洵夜多年前以三万精兵打东胡十万大军这种事,能成功者少之又少,不能以此概论。
“好!这样才公平!”
“妙!这样打得才爽!”
众将士纷纷摩拳擦掌。
姜婉宁便抬头看向战洵夜,道:“将军先选一方,此战场一分为二,以中间这条为线。”
战洵夜倒是不在意,轻描淡写地说:“我执蓝旗,战场你先选。”
姜婉宁也不客气了,手上拿上红旗,插上自己选定的战场,就说:“那我在这一边吧。”
姜婉宁选的是东胡这边,山脉居多,易守难攻。
战洵夜这边则是如今他们燕赤所在地,地势开阔平坦,前边除了一座阴山,再无其他有利地势。
游戏正式开始,双方都开始排兵布阵,各自挑选可以突破对方防线的入口。
但这些入口,却不能让全部大军都倾斜在此,毕竟山脉险峻,大军不能前行,这要根据实际情况,最多只能派遣一支小队前往。
而后续大军,只能在平坦且宽阔的大路上对决。
这战场,就只有三条大路,都需要安排兵力前往驻守。
若是一方兵力比对方少,率先到达的前锋部队,便会被对方吃下。
一开局,双方都比较保守,倾注了四分之三的兵力推行三路兵力前进。
而姜婉宁又将其余兵力,安排在偷袭路上。
这行军速度和偷袭,也都如下棋一般,几乎是以一步一日的速度变化。
终于,双方阵营在三路交战,姜婉宁两路大军都比对方战力高,一下子就吃掉了对方的先锋队。
蓝旗一时陷入下风。
众将士看着将军一下子损耗了两千兵力,不由开始心疼起来。
痛,太痛了!
但战洵夜面上却丝毫不慌,他驱遣的奇袭部队已然到达对方的造兵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