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宁面上不动。
心里却大为震惊。
她缓缓道:“凌副将何出此言?我只是长得小了些,却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凌副将莫要说笑。”
凌远望了她一眼,见她不承认,也没有逼迫。
只是背着手,似乎是微叹一声,才说。
“这几日,我在军中也听过晏先生智谋无双的事迹,如今看了出来,也没想瞒着先生。”
姜婉宁一顿。
知道对方是真的看出来了。
没想到这个凌远眼神竟这么毒辣,一眼就识破了。
她不由得怀疑,是不是要加深一些伪装?
“凌副将是如何看出来的?”她问。
凌远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道:“实不相瞒,在下早已娶妻,自小在军营外的地方混迹,比起军营里的人,见的人多了。”
军中的人,每日见的都是男人。
到了山阴关,有的士兵甚至几年都没见过女人。
对于女人的直觉,自然没有他敏锐。
凌远想着,纪军师识人无数,怕是已经认出来了。
可能还知道晏先生的真实身份。
而主将战洵夜,是个粗人。
十八岁随父披甲从军时,还未娶妻。
之后在军营一待就是六年。
六年没见过女人,现在怕是连女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了。
姜婉宁哑然。
没想到竟是这样。
她微微一顿,朝凌远凑近一点,微微压低声音,说:“此事还请凌副将替我保密,只要这里的事一了,我便会自请离军。”
凌远看了姜婉宁一眼。
大概也知道对方是有事才会待在军营,虽然暂时不知道是什么事。
但看对方举止坦然,行事磊落,也不像是心怀鬼胎的小人。
便没有继续深问下去。
而另一边。
战洵夜封了凌远为副将后,就待在主营处理公务,有点等着凌远出丑的意思。
可等了几日,卫兵传回来的消息,几乎都是姓凌的赢得多。
他觉得没什么意思。
刚好这几日,晏知那边也没什么消息,他便干脆去晏知的营帐看看。
可半途路过训练场,他脚步一顿。
刚好就看到了站在训练场外的凌远和晏知本人。
身形一高一低,站在夕阳下,却恰如其分的相得益彰。
两人还凑得十分近,似乎正在密谈什么。
战洵夜看着,忽然觉得心底妒火中烧,垂在身侧的拳头不由自主地握了起来。
他大步上前,掀开突然拦路的士兵,大步朝两人走了过去。
他发出的动静有些大,姜婉宁和凌远一下子便看了过来。
可战洵夜走到两人面前,看着两人神色如常,一肚子的火,却又发不出来了。
晏知经常说他暴虐易怒,他一时是改不过来。
放在往常,他二话不说,早就将那个叫凌远的脑袋砍了。
可如今,他只能蹙眉,忍着怒气,问:“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凌远客客气气给战洵夜行了礼,拱手道:“末将初来乍到,晏先生关怀备至,怕末将不熟悉军营里的人和事,特意过来照看、提点一番。”
姜婉宁一愣。
凌远眼睛真毒。
她想干什么,竟一眼就看出来了。
怪不得史书上写,与此人对战,通常未战而败。
还没开始打,凌将军已经将敌方的各种输法演练出来了。
此人洞察人心的本事,已经登峰造极。
姜婉宁在心底感叹完,一抬头,便对上了战洵夜审视的目光。
不知道他盯着自己看了多久。
战洵夜几乎是咬着牙道:“哦?晏先生确实胸有丘壑,他不仅关心你,还关心整个镇北军。”
凌远一时品不出战洵夜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只能跟着战洵夜一同夸赞,道:“晏先生仁义,以后末将定是要与晏先生多加学习讨教。”
还想近身学习讨教?
战洵夜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给他脸了。
竟这般蹬鼻子上脸。
此时,姜婉宁忽然感觉身体有些不对劲。
虽然暂时不清楚是什么缘由。
但现在战洵夜似乎要发火。
她连忙上前一步,抓住了战洵夜一边的手臂,急忙道:“将军来得这么急,是否是有要事相商?既如此,就让凌副将先去忙了,我与将军同行便可。”
凌远何等聪明。
当即便领悟到了姜婉宁的意思,立即抬手道:“末将告退。”
说完,转身走了。
战洵夜望着此人远去的背影,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渐渐平复下心情。
接着,战洵夜便扭头瞥了姜婉宁一眼,又问了一句:“你们刚刚站得这么近,是说些什么?”
姜婉宁一怔。
凌远戳破了她女儿身的秘密,她刚好站得近了些,该不会是被战洵夜发现了什么吧?
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于是她说:“没说什么啊,就是刚刚凌副将说的那些。”
谁知,一说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