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姜婉宁也吃了一惊。
六皇子怎会忽然这么想?
但她是不可能跟着他回京的。
于是便上前一步拱手道:“多谢殿下看重,草民立志在山阴关报效国家,回京为官并非草民心之所向,令殿下失望了。”
“哦?”六皇子看了看战洵夜,有些意味不明道,“若是定北侯回京,你也不回吗?”
姜婉宁一滞。
他怎么知道战洵夜要回京?
不过,从现在战洵夜的改变来看,他若是回京,她必定要跟着去的。
这人现在还时不时作死,她还不能走。
只是她刚说了要留在山阴关报效国家,现在又跟着战洵夜回京,岂不是食言了?
于是她说:“将军心系山阴关,若他选择回京,那山阴关必是安定下来了,既如此,草民便也不必留在此处,到时天大地大,总有我的一处归宿。”
她卖了个关子。
只说山阴关已经不需要她,但没说她要跟着战洵夜回京。
六皇子似笑非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绕了个来回。
最后倒是没抓着两人不放了,转身去了后边的马车。
看着六皇子上了马车,战洵夜便看向姜婉宁,道:“到时你要去哪里?”
姜婉宁抬头瞥了战洵夜一眼,一边往前面的马车走去,一边说:“还没想好,刚才的话是哄六殿下的,如果你要回京,我必定是要跟着你回去的。”
“是吗?”战洵夜握在身侧的拳头,微微放松开来。
晏知刚刚才说无意回京为官。
但若是他要回,他就要跟着去。
是不是说明……心里有他?
战洵夜压了压不住地往上翘的嘴角。
……
六皇子所带领的使臣团,从早上出发,晌午便到了庆和镇。
离得远,便见东胡太子带了人马前来相迎。
战洵夜吩咐下去,全军戒备。
远远看去,东胡太子年岁将近而立之年,身边跟着几员大将,想来是驻守东胡边关的主将。
其中长满络腮胡的那位,便是经常与战洵夜交手的索干大将。
那位索干大将,也是东胡太子的大舅。
故而太子在其京都被刺杀,第一反应便是前来边关投靠他大舅。
索干大将统帅士兵数十万,那位太后也不敢追来要人。
接下来的会面,倒是相安无事。
东胡太子看着人高马大,却十分温和有礼。
他亲自请六皇子去了安排的住处,而后便说:“诸位远道而来,今晚设宴,为大家接风。”
他的年纪看着比六皇子年长十几岁,却也没见有怠慢之色。
特别是那一口中原话,音虽然不太准,但听起来竟还算流利。
东胡太子安排的住处,战洵夜带人去里边仔仔细细搜了个遍,确定里面没有暗藏什么有害之物,才让六皇子住进去了。
等一切安排妥当,便已经入夜。
赴宴前,战洵夜叫来姜婉宁,问:“这宴会,会不会有诈?”
姜婉宁便让他放心,所有入口的东西,使臣团的那几位大臣比他们还紧张。
再加上,六皇子身边有自己的近侍,东西都是试过后才敢入口。
不过通常这种场面,六皇子肯定也不会贪口腹之欲。
姜婉宁道:“今晚最重要的,还是要看看对方会不会给我们下马威。”
……
客套的酒席场面,便不赘述。
酒过三巡,这位东胡太子便叫来了歌舞,还直接放言道:“六殿下若有看中的,尽管带走便是。”
六皇子年岁十七,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东胡太子此番,便是试探六皇子重不重美色。
不管是钱财还是美人,若是有其中一样,能够拿捏这位六皇子,他们的谈判便更加有利。
六皇子稍一错愕,目光便向场上的舞姬看过去。
他打量的眼光看得认真。
东胡太子和索干大将对视一眼,眼里露出几分了然。
果然嘛。
这个年岁的小孩,哪有不被美色所惑的?
若是有皇子看上的美姬,直接带回燕赤京都去。
可比他们安排细作要来得方便。
只是六皇子认真地看了一会儿,最后皱着眉头,很是发愁道:“多谢太子美意,只是东胡女子的眼睛长得多为细长,与我们中原女子如鹿眸般,含光带水,楚楚动人的长相,多有不同。本皇子不太好这一口。”
说完,他又满是歉意地说:“太子殿下多担待,只是本人不爱,没说长成这样便是不好的意思。”
东胡太子:“……”
东胡女子几乎都是这样长相,要想挑个双眼皮那样的杏眼,还得花时间搜罗呢。
本来他们人口就没有燕赤多。
可就算听着生气,东胡太子面上还是笑着的,他说:“我东胡女子确实与燕赤女子不同啊,听说你们的女子只能守在家宅里,相夫教子,像是圈养的动物一般。我东胡女子便不同,驰骋赛马、建功立业,只要她们愿意,都能去做。”
听到这里,战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