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席上,事发突然,令人始料未及。
姜婉宁下意识便看向了战洵夜。
忠勇公战岳之死,史书上也没详细说过。
书简上只有短短的一句“战死沙场”,便简单概括了他的结局。
难道中间有不为人知的真相?
也是,历史上东胡也未曾与燕赤有过像现在这样,坐下来慢慢谈判的机会。
当时战洵夜早就铁了心要攻打东胡。
而东胡太子,也因为太后干政而焦头烂额。
之后两国战役打响,甚至是打完了。
两国之间也没谁开过口,也没人怀疑过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眼看两国大臣因着这件事吵得愈加不可收拾,东胡太子当即便站出来道:“诸位稍安勿躁!若是其中有什么不妥,我们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详谈便是!”
六皇子也抬手让自己这边的使臣团噤声,然后才缓缓道:“若是有什么误会,也趁此机会在这里澄清,免得伤了两国和气。”
东胡太子拱手:“那是自然。”
两国皇室出面,大臣们纷纷安静了下来。
这时,战洵夜站起来,挥着长矛,来到东胡大臣们面前站定。
东胡大臣见此阵仗,顿时吓得连连后退,只得求救般看向自家太子。
东胡太子没动。
战洵夜便把长矛往他们的桌子上一敲,声音冷若冰霜:“如实说!把你们知道的都说出来!若是有半句假话,天涯海角,我必取你性命!”
东胡大臣吓得都结巴了。
敌军将领如此嚣张!
都欺到头上来了!
你们不管管吗?!
求救太子殿下不管用,又不约而同地看向了他们的索干大将。
可索干大将双手还包扎着,目光只是往他们身上扫了一眼,便收了回去。
有心无力啊。
东胡大臣心知只能靠自己了,为首的一名官员不由站了起来,破罐子破摔道:“知道什么?!当初我们的人得知你们主帅在灵犀崖,立即便调遣了大部队追过去,可是还没赶到,就收到了你们撤兵的消息!”
“是啊!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你们主帅在灵犀崖突发恶疾死了!”
“我们还后悔呢!抓到你们的主帅可是有一等功!”那大臣双手一拍,懊悔道,“啪!一等功没了!”
“哼。”战洵夜冷哼一声,长矛重重地敲在桌子上,东胡大臣们前面的桌子顿时变得四分五裂。
战洵夜:“你们最好说的是实话!否则,今日一个都别想离开这里。”
东胡太子一听,顿时不干了。
“战将军,有话好好说,别冲动啊!当时的行军过程,可是有记录的,我们东胡派了至少八千人赶赴灵犀崖,若你不信,大可一个个审问!”
审问?
不切实际。
心底忽然涌上一股前所未有的怒气。
若人人都说父亲的死与他们无关,又与什么人有关?!
忠勇公战岳的尸体被找到时,身首异处,额头上刺着一个“奸”字。
此等屈辱,在这两年来,他日日都未敢忘!
战洵夜的眼眸忽然红了,他挥着长矛直指东胡太子咽喉:“谁能保证你们的人不会互相包庇?”
他冷笑一声,忽然道:“也罢,今日就用你们太子的命,告慰我父亲在天之灵。”
这动作把两国的人都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六皇子更是站了起来,肃然道:“定北侯!不得无礼!”
也是在这一瞬间,东胡安插在周围的布防顿时围了上来。
燕赤的卫兵也在此时掏出了兵器。
双方在顷刻之间陷入对峙,刀剑相交,一触即发!
若是战洵夜真的把他们的太子杀了,燕赤的六皇子也别想活着离开此处!
燕赤使臣团顿时乱成一锅粥。
怎么忽然变成这样啊?
不是要好好签订划边协议吗?
怎么又要打起来了?
若真打起来,小命估计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姜婉宁在人群中忽然发出一声呐喊:“战洵夜你给我住手!”
她捂着胸口,艰难地撑着旁人站起来。
众人不由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了过去。
只见一个身量不算高大,脸色却苍白得可怕的燕赤人站了起来。
那人身上甚至都没穿着官服,但他的目光却坚定得怵人。
战洵夜猛然听到晏知的声音,双眸微微一颤。
而后混沌的思绪逐渐走向清明。
他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望着东胡太子额边的冷汗,握着长矛的手不由紧了紧。
而后放下了手中的长矛。
周围的人因为他的动作,缓缓松了一口气。
姜婉宁这时才道:“将军,单凭这些人的一面之词,你如何能判定真假?既然他们说没有,那便让他们拿出证据!我们的人是在他们的灵犀崖死的,要自证的是他们!他们拿不出证据,再杀他们也不迟!”
东胡大臣刚松一口气,又被这话吓得腿抖。
瞧瞧这话说的,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