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边协议一签订。
燕赤使臣团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之后便是一刻也不想停,马上收拾了东西,准备连夜赶回镇北大营。
而签订协议的消息,也派了人快马加鞭送回军营,再由大营那边派人急传回京。
花费了这么些时日,想必宫里的人已经等不及了。
使臣团出发去庆和镇时有多紧张沉重,这回去时,便有多松快。
但他们不敢把开心表露在脸上。
因为带队护送他们安全的定北侯,似乎成了唯一受伤的人。
忠勇公的死因还没查清,那东胡公主便又缠了上来。
可真是……祸不单行啊。
夜间赶路,比白日要慢一些。
但大家心情好,一点也没觉得辛苦。
等到快要天亮时,他们才远远看到镇北大营所在地。
而早就收到消息的副将们,也纷纷骑马迎了出来。
战洵夜骑在马上,见几位副将接过了护卫之事,且这附近,也离大营不远,便直接放心地一夹马肚子,快马加鞭离去。
凌远、北辰、南玄几位副将,看着将军阴沉着脸离开,互相看了一眼。
那边东皓,便已经靠近了姜婉宁所乘坐的马车。
战洵夜的离开,姜婉宁刚好拉开帘子看到了。
东皓便问:“晏先生,将军这是怎么了?”
姜婉宁一顿,对几位副将说:“最近你们少往将军面前凑,别惹他。”
东皓皱了皱眉:“啊?”
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大家也不敢问。
反正晏先生说不要招惹将军,那必定是不能的了。
出使的队伍回到镇北大营,六皇子感念大家路途劳累,便让大家先去休息,等到午后休息过后,才召集众人议事。
午后,六皇子直接去了议事的主营,让大臣们草拟一份奏章,详实描述了此次签订协议的全过程。
包括忠勇公死因之事。
先一步的快报已经在今早出发回京了。
而第二份详密的奏疏,也在此时安排回京。
考虑到东胡公主要随他们回京和亲之事,他们还得在山阴关再待一段时间。
关于和亲之事,也得等朝廷这边的回信。
等大小事都安排妥当之后,六皇子才遣散了众臣,让大家去参加军营里早就准备好的庆功宴。
完成了山阴关之行最重要的一件事,六皇子的心情也不由放松了些。
他吩咐近侍离开,自己一个人走在大大小小的营帐中间。
有些营帐,在傍晚时分,就已经喝上了。
如今行走在其中,更能听到镇北将士们激动的说话声。
“哈哈哈!这回真是扬眉吐气了!阴山以北十公里为界!这放在以前,简直想都不敢想!”
“这有什么?有将军和六殿下出马,那不是轻轻松松么?”
“是啊!我听说使臣团堵得东胡太子和那些大臣话都不敢接!”
“那是!我们将军是谁?东胡里边有谁是对手?”
“可不是,就连那东胡公主都看上我们将军了!我们将军英勇威猛,那小丫头片子都被我们将军给迷上了!”
“唉,这回逼得东胡退让这么多,也算是能给九泉之下的弟兄们一个好好的交代了……”
“嗐,好日子不说这些!来,把这杯干了!”
“今天这事,值得庆贺!大家都能喝一杯,但不能贪,知道了吗!”
“那是当然!”
六皇子背着手,停在营帐外听了一会儿,而后踱步走向下一个营帐。
“停战之后,我们是不是能回家了呀?”
“当然了!都不打仗了,还留在这里干嘛?”
“……不知道我爹怎么样了?”
“我、我刚娶上媳妇儿就来山阴关了!这么些年没见,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我,呜呜……”
“我……我离家三年了,长这么大还没离开过这么长时间……”
“你还算好的,我都六年没回家了,不知道家里的人还认不认得我,我老了,黑了,又一身伤病。”
“我阿娘最是爱哭,不知道她看到我胸膛上的伤,会不会厥过去……”
“……”
有人诉说着开心,有人诉说着离愁。
六皇子抬脚走向下一个营帐,听说伙房的大厨,宰了好些只鸡和猪,他正好去瞧瞧。
只是刚走了几步,便被前面之人堵住了去路。
他抬头,微微一笑,道:“庆功宴开始了,晏先生不去参加吗?”
姜婉宁看着六皇子,行了个礼,也跟着微微一笑,道:“殿下的确要参加庆功宴,这一箭双雕,殿下用得极妙。”
六皇子一顿,他背着手,往前几步,唇边的笑容未减:“哦?晏先生在说什么,本宫怎么听不懂?”
“殿下怎会听不懂?殿下可太懂了。”姜婉宁缓缓道,“只是将军以后若是知道六殿下这样对他,怕是会让您这个表哥,伤心啊。”
六皇子望着姜婉宁一顿,然后道:“可这些都是真相,只不过是早些让他知道罢了。”
姜婉宁:“可您还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