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太太和老太公相视一眼,问,“你决定了吗?”
战洵夜点了点头。
老太公便皱着眉道:“可你不是说,你钟情的人,很快就命不久矣了吗?若她去了,你往后余生,就只打算一个人?”
战洵夜再次点了点头,目光坚定道:“外祖父、外祖母,舅母,我这辈子就认定她了。就算她不要我,我也不会要其他人。”
“这……”三人再次无言。
战洵夜还没去山阴关之前,就已经顽固得很。
他母亲早逝,年少失怙,几乎没人能管教他。
之后去了山阴关,又遭遇丧父之痛。
战场上的劫难更是一波接着一波,那些年的战报传回京中,更是惊险万分,他们多担心这孩子回不来了。
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又得皇上赐婚,本该安稳度过余生。
可谁知,这俩孩子又是强凑在一起的,谁也不合谁的心意。
说来说去,都怪那高氏,撺掇着皇后娘娘,让皇上乱点鸳鸯谱,平白无故害了俩孩子。
半晌,老太太才对媳妇孙氏,说:“罢了,就把他母亲的产业还给他吧,他爱给谁给谁。你也算还有点良心,陛下赐的黄金白银不少,也够婉宁能安稳度过余生了。”
“多谢外祖母。”战洵夜恭敬道。
不一会儿,孙氏便让人拿着一个小箱子出来,
这段时间,她早就准备好了这些田地和铺子的契书,就等能送回去的一天。
这里面还有好些银子换成了银票,厚厚的一沓,还有京中几座宅子的房契,以及库房钥匙。
“拿好了。”孙氏笑道。
战洵夜接了过来,又谢过舅母,便直接离开了。
等他走了,三个人皱着眉互相看了一眼。
孙氏犹豫半晌,还是忍不住道:“要不要派人去定国府,把婉宁请过来,好好谈一谈?”
老太太瞥了她一眼,道:“你与你夫君关系不好,你愿意我们这些老东西插手多嘴么?年轻人的事情,就该让年轻人自己解决,由他去吧。”
孙氏一怔,点了点头:“媳妇领教了。”
汝阳伯夫妇确实通透,她这些年嫁过来,并没受什么来自婆母、公爹的委屈,反而从他们身上学到了不少。
……
将近黄昏,姜婉宁算好了账,让青松分别把账本送出去。
同时,看了看皇历,算着日子,姜维桢应该也快从万州回来了。
接下来,应该就是宣王大婚。
以及,年后的三月春猎了。
若她是二皇子的话,未必会放弃三月春猎这个好机会。
就看大皇子的命,够不够硬了。
在这京中,变数太多,有些事她也不敢保证一定会发生。
如今的历史,已经比当初史书上的,改写了大半。
早就不同往日了。
她也不能仅仅依靠记忆去办事,要把那些变量考虑进来。
正想着,外面琼枝便敲门道:“主子,定国公送东西来了。”
姜婉宁一愣,道:“拿进来吧。”
说完,琼枝便把一个箱子抱了进来。
姜婉宁怔了怔,问:“什么东西?”
琼枝摇摇头,说:“奴婢也不知道,国公爷的小厮,那个叫阿福的送来的,让我当面给您。”
姜婉宁索性不再问,直接打开了箱子。
房契、银票、田契、庄子和铺子的契书,厚厚一沓,还有几把钥匙,装了满满一箱。
战洵夜送来这些东西干什么?
姜婉宁“砰”地一声关上柜子,摆手道:“下次定国公过来,把这些还给他。”
说完,她想起上次以战洵夜名义借的黄金,索性把借据和银票,都塞了进去。
半夜,战洵夜从京外营跑马回来。
午后把东西送到东阳街小院后,他就直接去了京外营。
满身力气无所释放,只能通过这些方式来消耗。
他今日回来得还早,没过子时,主屋的灯还没熄。
哑婆和琼枝却是已经睡了。
战洵夜走到主屋门口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里面便传来姜婉宁的声音:“谁?”
“我。”
战洵夜应了一声后,里面便没了应答。
他等了一会儿,又问:“我能进来吗?”
姜婉宁道:“夜深了,定国公回去吧。”
“能不能看你一眼,再走?”战洵夜又开口道。
话一出口,里面又没了声儿。
好半晌,才听得吱呀一声,姜婉宁索性打开了门,皱着眉道:“定国公可知深夜到女子闺房,于女子名声有碍?”
战洵夜一顿,立即道:“我明白,你不要生气。”
姜婉宁:“……”
她狐疑地抬眼望去,战洵夜也皱着眉,眼睛里满是不安。
她忽然有些不习惯了。
姜婉宁索性回房,把他今日送来的那一箱东西还回去,道:“这个给你,定国公如此厚礼,我承受不起。”
“你受得起。”战洵夜连忙道,“我想给你最好的。”
姜婉宁蹙了蹙眉,态度有些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