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不想承认。
但这位姜姑娘所说的,并非全无道理。
玉溪村就像一个盆,把水全装了,散也散不出去。
若此法行得通,那可比真正开渠散水,要有效率得多!
六皇子当即道:“西樾大人,就由你先带熟悉水性的人,且去探一探,看看是否能行。届时随机应变,不可莽撞。”
西樾站出来,拱手应了声“是”。
随后六皇子遣散了众人,只是在离开之前,又看了姜婉宁一眼。
等屋内的人都离开了,近侍才走到六皇子身边低声问。
“殿下,是不是有话要对姜姑娘说?要请她回来吗?”
萧霁背着手,站在窗台边上,看着楼下小道上,姜婉宁和战洵夜并排走着。
姜婉宁走得端庄优雅,仪态万千。
而战洵夜明明长得一副大块头,却时常弓着背,低头倾听她说些什么。
以前表哥在京中当小霸王的时候,桀骜不驯,犟得像头驴似的。
可从未想到他竟有朝一日,能有这俯首低眉,乖顺听话的时候。
只是……
六皇子不知道想到什么,最终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她,终究非池中之物,表哥怕是……”
话说了半截,六皇子却不再说了。
身边的近侍听得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
……
这边,姜婉宁和战洵夜一同出了屋。
战洵夜立马就追着姜婉宁过去了。
姜婉宁抬头看了一眼他身上的湿衣裳,说:“定国公还是快些去换身衣裳吧,这么穿着,怕是要生病。”
战洵夜笑了一声:“你是在关心我?”
姜婉宁瞥他一眼,轻声说了句:“是。不管是谁,为了百姓彻夜不眠,如此辛劳。只要是正常人,都会关心的。”
战洵夜似是有些失望,但仍然有些雀跃。
不管因为什么,只要有就够了。
他想了想,说:“用过早膳没,稍后等我换完衣裳,一起用?之后要下山去走走吗,瞧着今天这雨,应是不会下了。”
姜婉宁听着,有些犹豫。
“山路泥泞,还是不走来走去了。”
战洵夜立即说:“骑马上,我带你!”
姜婉宁看他眼神里流露出几分期盼,叹了口气,说:“也罢,顺道去玉溪村看看吧。”
看她答应了,战洵夜很高兴,连走路都变得轻快了。
两人回到了寒山上的简陋屋舍,战洵夜一进去便栽进了屋。
只是很快,又抻出个头来。
声音有些不太自然:“婉、婉宁……我忘记带衣裳了,能麻烦你送进来吗?”
姜婉宁转头看了看落在桌上的包袱,方才有侍从拿进来的时候,她还看了一眼,思考战洵夜等会是不是要光着膀子出来。
可现在看来,他别有用心的地方,在另一处。
姜婉宁提着包袱走到门边,没进去,只是把包袱往里头递了递。
只是下一秒,便有人抓住她的手腕,将她连人带包袱拽了进去。
寒山内舍清冷,但姜婉宁此时抵住的胸膛,却是火热的。
姜婉宁一时语塞:“你……”
战洵夜低笑了一声,将人用力抱了抱。
才说:“你瞧,男人都是像我这样诡计多端的,以后遇到这种事,就不要这样傻傻的自己送上门了。”
姜婉宁:“……”
能跟她开这种玩笑的,除了战洵夜,就没有别人了,好吗?
又不是谁都像他那样幼稚。
明明是战洵夜自己先把人拽进来的,可他却先羞涩了。
他把人掰转过去,推向门外,轻咳一声,说:“你出去吧,我要换衣服了。”
姜婉宁愣了一瞬,最后无奈地笑了一声:“行行行,您快些吧,肚子饿了。”
……
一连几日,菱州水患的消息,接连被递入京中。
一开始,皇帝还有所担忧,但想到菱州同知是资历颇深的周通之后,又悄然放下心来。
老六年纪尚小,面对灾情始终还是没有经验。
正巧这次让他好好学学。
但之后递入京中的奏折,却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周……周大人带人去菱州桥边祈灵,但被水冲走身亡了!”
“这次六殿下带人及时避难,百姓伤亡者人数不超十人,就是房子和田地被淹了,有些损失惨重。”
“但玉溪村被淹的第二天,定国公就带着人,凿那岩壁山,从山壁凿出一条疏通的水路,当晚玉溪村就解了围水之困!”
“而且六殿下身边的几位大臣还算经验丰富,之后的一应消杀之法,也一同附在了入京的奏折上,皇上稍后可以看看,比如今记录在册的案册都全面……”
“这次六殿下应对灾情反应迅速,处理及时,暂时也挑不出有什么毛病。陛下如今只管下旨,减免菱州赋税,以帮助百姓再造家园,其次是拨款重建菱州桥和拦水坝,以表帝王关切之意,便算是了事。”
“而如今重中之重的,反倒是百姓状告周通一事,六殿下亲自递了折子回京,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