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听姜婉宁说得恳切,不约而同的横了六皇子一眼,才转身离开。
姜婉宁和六皇子重新回到院子。
两人相对而立。
显然已经领会到此地的特别之处了。
姜婉宁小声开口道:“殿下,现在您知道苏州百姓对卜丞相有多么爱戴了吧?”
卜大人在当地的威望,恐怕连陛下都要追赶不上。
而且从如今建造的卜园和所办的斗诗会来看,这的的确确是惠及天下才子的好事!
读书人能有这么个出人头地的机会,又提供给读书人这么好的学习、交流地方。
单单是花费财银,都要倒贴不少。
而且还每年都要办,且坚持了这么多年。
不是寻常人能够做得到的。
而姜婉宁也是从史书上得知,卜文翰是因科举舞弊获罪,可具体内情如何,不得而知。
只是从现在所得的线索来看,这可不像是科举舞弊。
六皇子也觉得匪夷所思。
他低笑一声道:“如今看来,丞相大人每年的俸禄,都用在这里了,实在是难得的大清官。”
姜婉宁思忖片刻,微微提点道:“若从卜家无法入手,倒不如从别的地方,开始查起。”
六皇子看向姜婉宁,眉头一挑:“你又有什么主意?”
“当时在天行山,我曾试探过二皇子一次,当年二皇子或许与忠勇公的死有关。”姜婉宁缓缓道。
六皇子点了点头:“此事表哥已经在查了。”
姜婉宁却摇了摇头,说:“定国公如今查的,是方时初的事。可忠勇公去灵犀崖时,东胡的颂干将军也收到了密信,而且还是东胡三皇子给他送的信。”
六皇子眯了眯眼睛,目光在卜园上扫了一眼。
确定没有人注意他们在交谈着什么。
最后才压低声音问:“你是说,在苏州可能有他们联络东胡三皇子的蛛丝马迹?”
忠勇公战岳都死了多少年了。
过了这么久,就算在苏州,也早就被他们销毁了。
姜婉宁抬头,迎上六皇子审视的目光,犹豫了一下,才说:“实不相瞒,在山阴关和京城,我都悄悄找人调查过。试图打探出二皇子的人,到底是如何联络东胡三皇子的。”
她当初经商,自然不单单只是为了给镇北军筹备粮饷,还有打探消息一用。
而且要与当时还是敌国的东胡联络,二皇子也自然不会轻易托付给不可信之人去办。
京城和山阴关,关口辖制都较为严格。
反而是贸易、商船居多的苏杭,有更多可乘之机。
而且据她所知,苏杭当地有许多在此经商的东胡人。
他们乘船南下,在海港靠岸,甚至都不用通过陆路关卡。
是行事最方便的地方。
而且这苏州,几乎已经是卜文翰的地盘,没人会怀疑到丞相大人头上。
六皇子知道姜婉宁有些能耐。
但没想到她在山阴关时,就已经料到了有今日的一步。
就算她有预言之能,但据他所知,这种能力并非能够事无巨细,事事清楚。
她竟很早就为了今天,提前布下这一局。
“要如何查?”六皇子直言道。
姜婉宁:“先从苏州当地经商的胡人入手。这是几年前的商户名单,上面有些人有些已经离开苏州了,但不妨碍可以先从他们开始查。”
说完,她从袖子里拿出一份清单。
六皇子怔然。
同时有些匪夷所思:“既然你早就准备好,为何不提前说?省得我们还要到卜园来,白走一趟。”
姜婉宁微微一笑道:“有些事情的解决之法,通常并非只有一条道路。我也很好奇,想知道卜园到底能不能查出些东西。如今看来,应当是不能了。”
六皇子接过清单,没急着看,只是问:“你通常遇到事情,都会想多个解决办法?”
姜婉宁平静道:“习惯使然。只是看到问题,办法就会自然而然地浮现出来了。”
六皇子顿了顿,重新审视了一眼,丢下一句:“我发觉你有时候思考问题的方式,与很多人都大有不同。”
姜婉宁并不想在此深聊下去。
她看了看周围的人,提醒道:“殿下确定要在卜园,与我商量这些问题吗?”
这可不是个闲聊的好地方。
听到这话,六皇子举起那份清单,对她说:“你也知道这里不是个说话的地方?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在这里交给我?”
姜婉宁低下头,缓缓说:“殿下怎知,我不是故意的?”
六皇子一怔。
他举着纸条的动作一顿。
然后慢慢回过味来。
“你打算做什么?”
姜婉宁只好老实道:“昨天去药铺,顺道见了几个在苏州经商的掌柜,我的人曾在京里与他们做过一些琉璃的生意。此次我到苏州来,刚好与他们见一面,顺道问了些事情。”
只要生意做得够大。
苏州到底有哪些人在做生意。
上面的人基本知道得一清二楚。
一问便知。
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