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洵夜脸色阴沉地出了战府。
只是他很快飞身上马,直奔兵部所在的府衙。
战洵夜不是兵部的人,入门时,有守门士兵想将他拦下,被他一手推开了。
他擅闯兵部,立即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立即就有人将战洵夜的动向,禀告给兵部尚书陆承安。
陆承安示意众人不必阻拦,免得被战洵夜伤及无辜,但却并未阻止大家追上去围观。
于是战洵夜闯入兵部后,身后很快跟了一堆乌泱泱的兵部当日值班的官员。
大家跟着他左转右拐,最终到达了籍库。
战岳作为功勋卓着的大将军,还因国事战亡,他临终时身边的所有东西,仍旧由兵部保管。
战洵夜要找的,就是那些东西。
然而,战洵夜火速入京,回战府闹了好大一通,之后又擅闯兵部的消息,很快传入了宫中。
泰成帝在御书房发了好大一通火:“他发什么疯?去了一趟江南,跟那老六一样,也学会了行为无状,疯疯癫癫了是吧!”
李德全在一旁小声问:“陛下,要把定国公叫来吗?”
泰成帝一甩袖子:“把他喊来!”
说完,他背着手在龙椅后面走了一步,又转过身来问李德全:“老六呢?怎么没跟他一起回京?”
李德全:“这……奴才也不知,陛下不如等定国公来了之后再问问吧?”
泰成帝没出声,但他从台阶上走了下去,不知道想起什么,忽然问道:“老二最近在干什么?”
李德全微微一顿,才小声说道:“听说是与丞相大人吵架了,正在府中修身养性,连府门也不曾踏出呢。”
泰成帝:“这个时候,倒是乖巧了。”
李德全连忙道:“都是陛下的龙子,陛下嘴上说着不关心他们,其实心里还是十分在意的。”
泰成帝哼了一声,指着李德全嗤笑一声道:“就你会胡说八道。”
李德全“嘿嘿”笑了两声。
不多时,战洵夜亲自被人押着来了。
陆承安叫了两个兵部的武官,亲自将他扣押来的。
泰成帝闻声抬头看了一眼,只觉得场面十分滑稽。
以战洵夜的身手,若不是他配合着,兵部里面有谁能捉得住他?
陆承安年轻的时候或许能与他较量一二。
但他现在年纪大了,手上的公务也都是文官类的居多。
早就按不住这小子了。
泰成帝见他们装模作样的,干脆一摆手,道:“行了,用来陪衬做戏的可以下去了。”
战洵夜一听这话,立马耸了耸肩,将背后虚扣着的手臂,抽了回来。
身后的两人,也福了福身后,退了出去。
但陆承安站着没动。
泰成帝看他一眼:“爱卿有事?”
陆承安拱了拱手,回话道:“回陛下,定国公稍后要与陛下说的事,可能还用得上微臣,故而臣就留下了。”
闻言,泰成帝目光一凛,看向战洵夜:“你要说什么事?”
话落,便见战洵夜将手边一左一右两个箱子拿了出来。
同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陛下!我爹死得冤啊!求陛下为我父亲做主!”
泰成帝一见这阵仗,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而身后的李德全见状,立马悄悄散了御书房里的宫人。
泰成帝皱着眉头,双手撑在桌上,语气有些深沉:“你父亲都战死多年了,还有何冤情?莫不是道听途说了什么,才来朕面前告状的吧?”
此时泰成帝脸上还稍显轻松。
战洵夜抬起头,直视泰成帝的眼睛,肃然道:“陛下忘记我爹在山阴关的灵犀崖,是怎么死的吗?臣多年来不敢忘,每当午夜梦回,都会梦见父亲临死前的场景。
臣也一直将此归咎于东胡,为此在山阴关驻守多年。
可此次随六殿下南下江南。查到曾跟在父亲身边的旧部方时初,方知我爹的死,竟然另有隐情……”
泰成帝愣了愣:“……方时初?”
李德全瞧了一眼战洵夜举着手上呈的东西,犹豫了一下,走下台阶接过来,而后递呈到陛下面前。
泰成帝接过来,几乎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
脸上的神情是越看越严肃。
战洵夜早就知道上面写着的是什么。
手书上,方时初是以回忆的方式,来描述当年战岳去灵犀崖前的种种。
一开始,他提到了忠勇公收到了来自朝廷的调令,看了这个调令之后,忠勇公开始变得心事重重。
方时初描述,即使是当年面对东胡十万大军压境,也没有从将军的脸上,看到过这种神色。
那时他不知道调令里写着的是什么,直到战岳死后,他才得知——
那是陛下有意想将战岳从前线调回的调令,且已经有替代战岳位置的人选。
这个人,是当时还是都尉的戚明。
彼时燕赤和东胡的战事多以燕赤为胜,陛下信心大增,听从他人之言,想提拔他人无可厚非。
但只有战岳明白,那几场战事打得有多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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