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地。
官府开始陆续招兵买马。
姜婉宁乘着马车沿街走过,都能看到官府随处贴着的告示。
白莺放下帘子,轻声说:“这越是靠近西南边,越是觉得局势动荡,有钱人怕危及到自己,已经准备提前撤走了。东家,我们为何还要往这里来?”
姜婉宁没回答,只是说:“先去我们落脚的地方安置好。”
白莺抿了抿唇。
很快,白黍驾着马车,到了歇脚的驿站。
他先行下车去办理入住,回来时,一同带回来一封信。
白黍和白莺都出自万鹿书院,里面的同门师兄弟外出时,也会带着里面的信,一同送出来。
于是,白黍回来的时候,同时向姜婉宁递过一封信。
姜婉宁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之后笑了一下。
是纪砚书的信。
白莺好奇地问:“东家,你笑什么?”
“没事。”姜婉宁把信收入怀中,才对两人说,“明日我要见几个人,后日出发去莱州,稍后你们准备一下。”
白莺一听姜婉宁要去莱州,顿时瞪大了眼睛:“莱州正是与南越开战的驻兵之地,若是前线的战士抵挡不住,下一个要攻陷的城池,就是莱州了。”
这种关键时候去莱州,不要命了!
姜婉宁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白莺有点咋舌,想要劝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姜婉宁看向她,反问道:“是不是害怕?若害怕,与你哥商量一下,换个人护送我前去就行。”
白莺吞了吞口水:“谁说我害怕了?我一身功夫,还没见过这种场面呢,说不定我去应征,上阵杀杀敌人,还能当个百夫长。”
听到这话,白黍终于开口道:“打个南越,还不需要你们女子家出面。”
白莺“哼”了一声。
……
战洵夜骑着他的战马,几乎是日夜不停歇般,连跑了五天五夜,才终于赶到了莱州。
莱州当地已经戒备了起来。
城门出入的关卡,都管得极严。
战洵夜出示了自己的身份令牌,经过通报后,才有人将他领了进去。
“回禀定国公,主帅和少将军,都已经搬迁至城外营驻扎,若您要找他们,还得去城的另一边,出了城门,就能看见驻扎的大营了。”
战洵夜点头,战马陪他跑了多日,也累了,他让人牵下去休息投喂,而自己则换了一匹马,直接跨城而过。
南疆池府主帅池麓,少将军池照檐,两人一个是六皇子的外祖父,另一个是舅舅。
池麓年纪较大,头发和胡子都已然花白了。
但瞧着还算精神。
池照檐则正值壮年。
两人一同出了营地,亲自迎接战洵夜。
“辛苦定国公远道而来。”池麓礼貌性地拱了拱手。
不论身份,按照长辈的辈分,战洵夜也对池麓行了礼。
对池照檐,也是微微颔首。
军人率性,也没那么多礼节。
生前池麓和战岳,也是少有的忘年交。
池照檐也不拐弯抹角,把战洵夜领进军营,便问:“朝廷援军何时到达?定国公先一步来了,剩下的大军,将由何人领兵?”
战洵夜直接说:“大军还在征集,将由六殿下领兵。我出发前,六殿下也准备要离京了。”
这话一出,池麓和池照檐都吃了一惊。
两人不约而同道:“霁儿要来?!”
满打满算的话,两人已经许久没见过萧霁了。
早些年他身处冷宫时,更是书信都不多一封。
从山阴关回来后,才渐渐多了联系。
先前南越多次挑衅,那会儿霁儿也在南巡,他们也有好些时候没联络了。
“霁儿一切可好?”池麓问。
战洵夜笑了笑,说道:“六殿下近两年来长高了许多,就是这小孩越长越不乖了,嘴巴毒得很,您老见了他,可得好好瞧瞧。”
他说得生动。
池麓听得喜笑颜开,仿佛萧霁已经来到了跟前。
池照檐暗自审视战洵夜。
听他所说的话,玩笑居多,瞧着好像还与霁儿相当熟络。
池照檐接话道:“是啊,定国公先前还与霁儿一起南巡,也是辛苦定国公一路照拂了。”
战洵夜连忙道:“哪里的话,职责所在。”
客套的话说完了。
池照檐请战洵夜落座,便问:“几天前,便有民间捐款,陆续送到军营,不知定国公知不知道是何人所为?”
战洵夜一愣:“民间捐款?可有什么标识?”
池麓和池照檐相视一眼,摇了摇头。
池照檐说道:“都是从钱庄直接送来的,贴有钱庄的标识。”
战洵夜便问:“都来自什么地方?”
或许是有些乡绅,以及商贾之士想要为燕赤出一份力,故而才直接送钱来。
池照檐递上一张纸,说:“都记下来了,是从各地钱庄调拨过来的银两,前几日已经收了将近万两,今日陆陆续续还有更多。”
战洵夜接过来看了一眼,之后便忍不住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