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泰成帝所立月妃,已经在陛下薨逝后,由新帝封为太妃送出宫静养。
至少在明面上是这样。
但实际,有些见过那位月妃和新的月云妃的人,大约已经发现,两人长得一般无二。
月云殿里,洒扫干活的人看见明黄的身影走进来,吃了一惊,刚想开口传话。
萧霁一个噤声的动作,众人便不敢出声了。
只低着头,慢慢退了下去。
萧霁走进屋里,发现里头点了熏香,内室的帘子扯了下来。
里面的人应当是在午睡。
他放轻脚步,走了进去,果然看见美人卧榻而眠。
她侧着身子,即使是睡着,也一副防备的模样。
萧霁走近了看,发觉她在睡梦中,依然紧皱着眉头。
她似乎是在做噩梦。
萧霁走近,刚想抬手叫醒她。
便见眼前之人的凤眸忽然睁了开来,她不知梦到了什么,眼里萦绕着水汽,看见萧霁之后,便朝他张开了双手,想要抱抱。
月云妃偶尔会向萧霁撒娇,比这拥抱更加亲密的事情,也都做过。
她对着萧霁时,说话温声软语,会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亲昵的姿态。
萧霁知道罗月平日里并不是这样。
她在众人面前时,从不会流露出这种女儿情态。
唯有在他面前,才尽是依赖。
眼前之人攀附着他的脖颈,将他拉得更低一点。
萧霁几乎被她拉得要坠入在榻上。
他也不是凡事都循规蹈矩的人,见状便低笑一声,伸手扶在了她的后腰上。
“罗月,不用这么猴急。”
听见萧霁喊她的名字,女子的眼神更加迷离,仰起头就追着上面之人的嘴唇去索要亲吻。
萧霁勾了勾唇,像钓鱼一样,左右避了几下,看着她慢慢有些着急了,才停下动作,让她得逞了。
今日午后,新帝宿在了月云殿。
临近黄昏,他才精神奕奕地回御书房继续料理国事。
天慢慢黑了,月云殿里掌上了灯。
罗月沐浴过后,坐在窗前晾着湿发。
北辰便是此时,神不知鬼不觉地落在窗前。
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眼前,罗月也只是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并不吃惊。
北辰如今还是禁军首领,但就算是禁军,也不能随意进入后宫。
故而北辰这次,是偷偷来的。
此时,他皱着眉头,看向面前的人。
“丫丫,你要和他这样到什么时候?”
罗月的表情很平静,已经没了刚才看见萧霁时露出的意乱情迷。
这样的话,在她和萧霁刚开始这段关系时,北辰便这样问过她。
她那时候说:“他叫我罗月。”
并不是后来进宫用来伪装的身份,江池月。
江池月这个身份,在她熬死了二皇子和泰成帝后,就没有用处了。
她终于可以重新做回自己。
可变回罗月后,她那些埋在心底,尘封已久的记忆,也慢慢涌上来。
逐渐吞食了她自己。
北辰皱着眉,满脸的不赞同。
有些话,他从前不忍心说。
但现在看着她一步步堕入其中。
北辰还是忍不住想要提醒她:“与你定下姻亲的夫婿,已经在多年前死了。如今的萧霁,即使有千般万般像他,你也不能把他当成替代品。若被陛下知道,是要杀头的!”
罗月的眸光闪了闪,竟对着北辰说:“死了也好。”
……
姜婉宁收到北辰的来信时,正和战洵夜回京。
摊开信后,她的眉头就再也没有松开过。
战洵夜见了,询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姜婉宁一边折着信封,一边道:“罗月好像抑郁了。”
战洵夜:“……那是何意?”
姜婉宁解释道:“大概就是生病了。”
像罗月这样,硬撑着一口气挺到京中,经历了大小事,终于在多年后尘埃落定。
支撑着她保持镇定的敌人,已经不复存在。
她终于可以不用整日提心吊胆的活着。
如此一放松下来,就被心底的某处压抑已久的东西,侵袭了内心。
想到这里,姜婉宁啧了啧道:“有些不好办啊。”
回京帮罗月治病并不难。
难的是……等她病好了,就不会再像现在这样,想要留在宫里,继续留在萧霁身边。
从北辰的信中可以看出,萧霁似乎对罗月还挺上心的。
如今后宫之中,也就只有她一个人。
有时候对她提出的某些无理要求,也都一一满足。
萧霁这样的人,不容许别人欺骗他。
若被他知道,罗月只是把他当成替代品。
几乎不难想象,他会有多生气。
姜婉宁叹息一声:“当今陛下这么高傲的人,若知道罗月这么对他,会轻易放过她吗?”
战洵夜听得稀里糊涂,但大约也知道一些事情。
只说:“若是我,当初你离开,生气归生气,但不会迁怒于你。最多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