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他家里永远有间装修好的采光最好的屋子,里面隔段时间就打扫一下,换一换床上用品,以保证什么时候属于它的主人一回来,就能直接入住。
岳大虎只说这是给他妹妹留的,他不能让他的妹妹回家了却没个地方住。
他的妻子秦秀妮只当他还活在梦中,因家里够宽敞,能住的开,也就由着他胡闹。
女儿岳思恩十五岁的时候,想住那间房,岳大虎都不同意。当岳思恩强行住进去的时候,她以为向来疼爱她的父亲只是会口头上说她几句,就没事了,她的母亲也是这样的想法。
可是却没想到固执的父亲连说都没说一声,只是在屋外哭的像个孩子一样,嘴里直说“妹妹,我这个哥哥是个废物,连一间屋子都没能给你留住。”
哭了一场,就直接搬离了小院,回了后来又发展起来的大平村,找现任村长岳书多批了一块宅基地。
这块宅基地是岳书多专门给岳一一留的,因为岳一一没户口,所以这块宅基地就一直空着,有许多人都打过这块地的主意。
但村里的原大平村的人死保这块土地不落外人的手里,谁要是再闹,就让谁滚出大平村,才让那些后来落户在大平村的人消停了下来。谁也不愿意得罪这些地头蛇,这些人都是从小就见过血的人,有的人家里还有缴获鬼子的战利品。
岳大虎因为这块地,把自己的户口也从省城迁了回来,并辞去了酒楼的掌柜一职,对,他成家以后接替了岳父的工作。
他不顾妻子的挽留,不顾儿子的劝解,也不理女儿的哭诉。执意的收拾了几件衣服,带着当初妹妹给他的东西回了大平村。因为他看到了他的女儿还住在他给妹妹精心准备的房间里,房间都被改的面目全非。
岳大虎知道他的妻子以为他的妹妹早就死了,无论他怎么说,他妹妹还活着,可他的妻子就是不相信,还说他活在幻觉里,后来他也懒得解释了,唯一的要求就是给他妹妹的房间不能动。
家里又不是没住的地方,女儿岳思恩的房子也曾是他精心挑选的,只是没有给妹妹的房间大而已,但住一人是绰绰有余的。
可是这唯一的要求,也没了。虽然是他的女儿,但没有他妻子的允许,估计岳思恩是不敢住进去的,算了,他也快四十了,不想再生气了,吵来吵去,累得慌。
他要回村单独在盖一处房,给他妹妹回来住。
岳思恩的母亲秦秀妮看着这个固执的老头子,就这么抛下她们娘几个走了,不由得嚎啕大哭。哭岳大虎无情,哭岳大虎狠心,都多少年了,还念念不忘那个死去的小姑子,在怎么说,一个亲生的孩子还比不上一个死去的妹妹,她也生气了。
反正这些年岳大虎挣得钱大都拿回家给了她,岳大虎身上的银钱不多,她以为岳大虎没钱了就会灰溜溜的滚回来。但她没想到的是,一个能当上酒楼掌柜的智商那可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岳大虎把妹妹留下的东西一直都藏的好好的,每年还往里放一块大黄鱼,准备给妹妹当嫁妆,这些谁也不知道,岳大虎不想用金钱考验他的家人的人品。经过将近二十年的积攒,已经很可观了。
可惜当他盖好了三间青砖大瓦房,没等来他妹妹的回归,却等来了动乱时期,不过他们村的人还是比较团结的,一致只默默的埋头干活,力争什么事都不出头,但也不落后。
当岳大虎的妻子秦秀妮拖儿带女狼狈的来村里找他的时候,他才知道他的岳父岳母被批斗成了坏分子,而他的妻子与他们断绝了关系,把房子便宜卖了,找到了乡下。
岳大虎的妻子想住进新房子里,但岳大虎不同意,只给她们娘仨另外租了一间无主的三间泥瓦房,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给他们提过去一些粮,安顿好了做饭的地方,就不再管了。
岳大虎有些寒心,对妻子与疼爱她的家人断绝关系,为保命他无可厚非,但对被批斗的父母亲毫不关心,就是人品有问题了。
秦秀妮都不曾打听过她的父母亲被下放到哪里?要知道只要使些银钱,就能打听出来,她都不曾努力过,一推二五六,就跑了。要知道她的父母亲只有她一个女儿,那是事事都为她打算,生怕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受了委屈。
他们也估计没想到给他们致命的打击,会是他们疼爱了半辈子的女儿给的吧?
这么多年来,他都没有认清自己的枕边人原来是一个冷心冷情的人,关键的时候只顾自己。
两个孩子都没有一点担当,对疼爱他们的外公外婆没了当初的孺慕之情,只是埋怨他们连累到了他们。岳大虎觉得他做人很失败,他精心养育的孩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没了一颗感恩的心。
他逃避与他们的接触,他不想看到他们时不时怨恨所有人的表情。
所以他的妻子无论怎么哀求,岳大虎只是不理,后来他的妻子找上了村长岳书多,说明了情况,并当着岳书多和成为书记的岳小山的面埋怨岳大虎只记得自己那个死去的妹妹,都不管她们娘几个,让大队给她做主。
她没注意两个大队干部黑沉下去的脸,只是一股劲的埋怨那个死去的小姑子。
岳小山冷不防的出了声,“谁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