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宴凌云揽着怀里的柳珺瑶叹道:“若是人人如你这般令孤顺心顺意,该有多好!”
柳珺瑶依偎着他,轻轻问道:“陛下,若有心事,不妨说给瑶儿听听。虽然不懂,但陛下说出来,也能缓些愁思。”
宴凌云回忆着最近几封军情急报,封封都是战事不利的消息。
边关地带,虽然粮草充足,但是因为不熟地形,耶律瞿带着人总是时不时搞偷袭,弘国儿郎已经折损了四分之一进去。
而且,那张之振也回信,他的女儿张蕊荷,自送进宫后,再也没有见过面,痛闻暴毙,其妻伤痛不能起床。至于,与尔石部落的公主相识一事,他也是第一次听说。
宴凌云多日来一直在思索,该有何种办法,去破解耶律瞿这样的作战方法,却无甚作用。
却不知,
张之振的这封回信,原就是在耶律瞿的授意下书写的。不仅张蕊荷,连她的母亲、幼弟,都早已被圈在耶律部落之中。
张之振便只有有听话的份。
张蕊荷是在前往宫中的途中,被耶律瞿掳走的。起初,收到她的来信 ,他以为是要他出兵耶律部落,没想到,居然口口声声都是耶律瞿对她如何如何之好,还邀请母亲和幼弟前去探望。并嘱咐他不用担心,宫里早已到了一个“张蕊荷”了。
他本来将信藏得很好,谁知却被他那爱女如命的妻子发现。当夜,就吵着去了耶律部。那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
对外,人人皆知:县令夫人抱恙多日,不能起床,其子孝顺,终日侍奉左右。
对内,却饮食难安。他一方面要听从宴凌启的指挥,另一方面还要和耶律瞿周旋。他不想做真正的通敌者,但是他也不不想失去妻子和幼子。他痛恨自己的女儿如此的不争气,竟然在耶律部落自甘堕落。
所以,便提供一些战事情报给耶律瞿,使得宴凌启每次征讨都会损兵折将、铩羽而归。
宴凌启的来信中,也反复提到:疑似军中有内奸,因此特向陛下申请,拖延战事,大军于边境长期驻扎,休养生息,以免更多的无辜牺牲。同时,会抓紧节奏,找寻内奸。
宴凌云想着,暂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去信表示同意。
他看着柳珺瑶那有些潮红的小脸,隐隐的,他有些怀疑会不会是程家兄弟,但是此事涉及程莞,他心中的皇后人选。所以,他强压下诉说的欲望,只托着柳珺瑶的下巴,用力吻了上去。
“不提那些烦心事了。”
柳珺瑶一听便明白他的意思,便没有追问,小手握着他的大手,贴着自己的身体。
本来,她也不关心他的战事困扰。
……
几日后,宴凌云三十岁的生辰来到。依着他的要求,只有宫内妃嫔数人参与,他才沉沉宣布:“我弘国儿郎还在边境坚守,今日实不该大摆宴席。让我们举杯,期盼他们早日凯旋。”
程莞居于他的左侧,微笑着轻轻点头。
众人皆是将视线凝于宴凌云的身上,举了举杯,一片无言。
连最得宠的柳珺瑶,为了彰显自己的贤惠,只不停地喂宴宸一些吃食,不曾说什么话。
只听程莞开口道:“将士不易,咱们居于后方,只有多为他们祈福。”
说着,她朝着宴凌云起身行了个礼,“陛下,咱们可以阖宫去为将士们祈福,并可下旨让有意者一起前往,这样,举国上下都知陛下的仁爱之心,想来传到边关,将士们也会更有斗志!”
宴凌云一听,面上一喜,起身走到程莞跟前,携着她的手,认可道:“此法甚好。”
回眸看着众人,“你们觉得呢?”
众人纷纷点头。
宴凌云仿佛没有思索一般,便指着台阶之上,“坐这里,同孤细说一番。”声音不高,但足以让殿内的众人听到,皆停下了动作,齐齐望着他们。
程莞也是一顿,上面,是皇后独有的位子。
她略一思索,目光在那个位子停留了片刻,坐上那个位子,眼下还名不正言不顺!
只见她矮了矮身子,笑道:“陛下,妾也是临时起意,细节还未想呢。容妾这几日想想此事,也去向太后娘娘奏明。她老人家历事多些,想来会有好办法。”
宴凌云呼了一口气,方才,他确实没有想那么多。近来,苦恼边境战事许久,而自己的身体,也不允许御驾亲征。林芝宇多次提醒,他体内的余毒虽然清的差不多,但是伤及根本,是再也不能动武了。
战事拖得越久,越失民心。
忽得程莞的法子,他满心惊喜,根本没有想那么多。
幸好,他的莞儿聪慧机智,不然,若随后真的查出内奸是程家兄弟,今日程莞坐上皇后之位,将会沦为弘国的笑话!
看到众人皆已恢复如常,宴凌云笑着饮了杯酒,“贤妃说得对,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程莞也微微点了点头,原地落了座。
宴后,姜玉颍不改过往,牙尖嘴利,“怕是要提前恭喜你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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