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宁已经发热多日,躺在床上,微微闭着眼睛。听到门口的动静,虚弱的声音传出:“丝雨,别白费功夫了。上天若要我死,我断然是扛不过的。”
丝雨擦擦眼泪,抽噎道:“娘娘,奴婢把林太医给您请来了。”
夏宁睁开眼眸,看了眼林芝宇,满目感激。
看到此景,林芝宇有些内疚。天气一凉,屋里连个炭盆也没有。当日,若不是自己诊出她并未怀孕,恐怕也不会有今日之祸。
他拱了拱手,为夏宁搭脉。
良久,才开口道:“贵人近来进食较少,恰逢天气转凉,因此体质渐差,还需多多进补,才会慢慢好起来。”
“微臣先为娘娘开个缓解病症的方子,以后要多多食疗才好。”
丝雨在一旁抽了抽鼻子,“咱们宫里现在能不饿死就不错了。”
夏宁看了一眼林芝宇,对着丝雨嗔道:“不可乱说。”
而后对着林芝宇感激的笑了下,“谢谢林太医。待本宫康复,到时候再携礼重谢吧。”
林芝宇连连摇头婉拒。
心里下了决心,这段时日,必要时时来访,确保夏贵人身体无恙才好。不然,若是因着自己,而失了一条性命,实在是愧对自己学医的初衷!
开了方子,仔细为夏宁解释了每一味药,念着丝雨不能出宫,又独自回了太医院取药,折返,送到丝雨手中,这才放心的离开。
丝雨感动的热泪盈眶,抽泣着说:“主子,林太医真是好人,这些日子,就数他对咱们最好了。”
夏宁虚弱的笑笑,胸中升腾着一股不知名的情绪。
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愿意为她雪中送炭过。
……
夕阳西下,天边一片火红。清儿蹦跳着拍着手喊道:“母妃,你看那边的天,太漂亮了。”
程莞微微笑着,待这次祭祀回来,要跟宴凌云提议安排个老师给清儿了。
她微微摇着团扇,心里惦记着远在边关的程文程琦,天气马上又要冷了,不知道他们怎么扛的过去。
绿竹脚步匆匆的跑了过来,“主子,李武有事来报。”
程莞收了团扇,回到正殿。
李武紧跟而来,抱拳回道:“娘娘,有消息了。”
程莞示意绿竹为李武斟茶,问道:“怎么回事?”
李武抬眸扫了一圈屋内,随侍的人皆已立在外面,绿竹看他的神色,侧头看了下程莞,看到她点头,便立刻出了殿门。
李武从怀里掏出一张帕子,灰扑扑的,一看就是男人之物。他边展开,边说:
“此物脏污,娘娘看看便好,不必触摸。这是前段时间钱存安太医的东西,那日他下葬时,下官去了他府上,瞧见一个小女子抱着他溺水那日穿的衣袍在哭,而后,从侧兜掉落出来,微臣便捡到了。”
“隐隐发现有些异样,便打开看了看,上面居然沾有,沾有……”
李武有些难以启齿,“微臣寻了郎中查验,这是男人的……”
程莞初时有些好奇,看着他的纠结模样,又仔细分辨着那帕子上沾着的干巴巴的白色之物,忽然明白了!
她面上霎时微红,连忙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开口道:“这说明了什么?”
李武匆忙把东西收了起来,“那衣袍正是钱存安溺水时穿的,这帕子,也是当日的东西。如此贴身使用之物,且已沾染了脏污,断不会是进宫前就揣在兜里的,因此……”
李武不敢往下说下去。
程莞却明白他的意思,这钱存安,定是于宫里某个人有了苟合,此物用了之后,没有来得及带出宫丢掉,这才成了眼下的证据!
想到这里,“后续,可查到其他?例如,那段时间,钱存安经常出入哪里?”
“流云轩!”
程莞心中一震,起身来回踱着步子。
“此事,可还有他人知晓?”
李武立刻跪在地上,“牵涉皇家清誉,微臣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说出去。查出这帕子上的东西后,后来所查之事都是微臣亲自经手的。”
程莞轻轻点了点头,认可道:“你做的很好。起来吧。本宫信你。”
李武这才缓缓起身,又接着说道:“那个吴嬷嬷,经过仵作验尸,体内确系含有令人腹泻的药物,估计正是这个药粉,使得那日她不停地往茅厕跑。”
“微臣也趁柳贵人未在宫里,偷偷去查过,那茅房有新修的痕迹,之前是否人为破坏过,现在不好查了。”
程莞听完,果然如自己所料,只叹了口气,“这个柳贵人胆子也忒大了。”
“此事,眼下证据不足,暂时不必禀于陛下。”
“是。”
程莞思索着,宫里留着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东西,着实危险。一时半会,没有什么办法,便吩咐李武这段时间还得先小心盯着柳珺瑶,以防她做出其他什么事来。
尤其,马上要来的祭祀之事,出了皇宫,不可预测的事太多了。
“还有,你派个可信的人,去她母家查查,看她从前是个什么模样?不光长相,还有性子、品行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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