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莞呕出一大口鲜血,喷射而出!
很多人围在她的身旁,
“主子,主子,您怎么了?”
“莞儿,莞儿,快来人啊!”
“姐姐,姐姐,我求您了!”
……
梦里,都是程文跟在她的屁股后,东走西走,母亲说:“莞儿,你是姐姐,等等他。”
她撅着嘴,“不要!”
说完径直跑开,边跑边回头看,程文正迈着小短腿跟在身后呢。
她立在原地哈哈大笑,笑着笑着,程文不见了!
她开始四处找,不知何时,又起了大雾。
白雾弥漫中,她喊着:“娘,阿文不见了!娘!阿文!”
她喊得好累好累!累得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
突然,听到谁在旁边喊:“姐姐,姐姐!”
是程文吗?是娘吗?
她用尽全力,终于抬起了眼皮,姜玉颍焦急的面庞映入眼帘。
看到程莞睁开眼睛,她长长的呼了口气,“你可算醒了!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了!”
程莞勉强扯起笑意,“程琦呢?”
姜玉颍起身扶着程莞缓缓坐直,靠在软垫上,而后小蝶端来一碗药,“你喝了药,再告诉你。”
程莞配合的点点头。
用药之后,姜玉颍边为她整理锦被,边开口道:“陛下同凯旋而归的将士们把酒言欢了一日一夜,如今正歇在永定宫呢,听说昨夜宣了胡贵人去御前伺候呢。
诚王,主动上交虎符,直喊带兵太累,还是愿意看看书赏赏花;陛下不允,收了虎符,但封为镇国侯,是弘国第一个受封的侯爷。
程琦,被封为平叛大将军,赐了将军府,如今想来已经回了府上了;
郭昭仪,被封为红颜将军,抬为妃,仪元殿重修;
其他诸人,各有封赏,已经出宫了!”
程莞听闭,揉着锦被,艰难开口道:“程文呢?”
姜玉颍叹了口气,“程文,征战有功,追封忠勇将军,陛下特许,灵位设在瑶云寺以东的皇陵里,是程琦将军主动婉拒,要带着程文的衣冠回南城,和父母葬在一起。”
姜玉颍说完,程莞已是泪流满面。
姜玉颍叹口气道:“清儿,已经拔了两日的毒,还等着你呢;程将军带着忠勇将军回南城,不日也要出发,这些事,都等着你呢。”
看着程莞将锦被攥得死紧,姜玉颍用了力气,双手拥抱着她,“姐姐,咱们得为活着的人想,清儿,再有几日就要好起来了,对不对?你要他到时候看到躺在病榻上的娘亲吗?
还有,歆瑜和平儿,也都长大了些了,别让他们忘记了你,好不好?”
余光看到程莞的手指有所松动,姜玉颍用眼神示意其余众人先出去,伸手把程莞的手,握在手里。
“姐姐,你不想知道,忠勇将军是怎么没的吗?”
程莞倏然睁开眼眸,满眼错愕。
姜玉颍却满是笑意地看着程莞,“这样才对,姐姐,你那么聪明,去查清楚。”
程莞反握着姜玉颍的手,“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姜玉颍摇摇头,“妹妹什么也不知道。姐姐是被悲伤冲昏了头,所以没有想那么多。妹妹只是觉得,忠勇将军若是正常的为国献身,陛下为何要瞒着你呢?”
看着姜玉颍略带疑惑的眼神,程莞的心里反倒清明了许多。
她轻轻的点头,“妹妹说得对。”
说着,便要起身给姜玉颍行大礼,姜玉颍连忙制止了她,苦笑着道:“姐姐不必如此,昔日你帮我,今日我帮你,唯有如此,这日子才不那么苦!”
程莞默了默,徐徐颔首。
她只稍稍停顿了下,翻开锦被,“我先去看看清儿。”
姜玉颍看她已经有所振作,面带笑意,冲着外面招呼道:“绿竹,小蝶!”
两人早已候在外面,闻声赶紧进来。
收拾妥当,刚走到殿门,柴录躬身在门口,满脸堆笑道:“娘娘,您醒了?陛下一直命老奴守着,说等您醒了,给他报个喜呢。”
程莞扯起笑意,微微点头。
姜玉颍翻了个白眼,只粗略的矮了下身子,“你既醒了,本宫先回去了。”
柴录也堆着笑跟在姜玉颍的身后离开。
路上,柴录好奇道:“娘娘,您怎么劝的贤妃娘娘?陛下担心贤妃娘娘一直转不过来弯呢!”
姜玉颍瞟了他一眼,她顶不喜欢宴凌云这个狗腿子,却也一时没有办法。
“能怎么劝,就是说宴清不还躺着呢?那宴平和歆瑜不都还嗷嗷待哺吗?她又不傻!”
柴录连连点头,“娘娘说的在理。”
临了,柴录又拱手道:“老奴也恭贺娘娘一同受赏,以后,定会前途无量!”
姜玉颍的面色瞬间冷了下来,低喝道:“柴公公,本宫可没有炫耀过此事,也从没觉得有何炫耀的!”
说完,头也不回地领着众人离开了!
柴录一直满含笑意地目送姜玉颍离开,看她们一行人转了弯,这才轻轻“啐”了一口,“不过抬至区区五品,身边连个皇子也没,何至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