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莞微微蹙眉,“此前便是我乱说话,才得了这许久的禁足。以后,莫要乱说。”
小蝶撇了撇嘴,乖乖的将玉珠放回原处。
程莞抬眸扫了眼那玉珠,通体透亮,漂亮极了,便又继续去绣手里的小褂了。
这几个月来,总是对孩子们还是有亏欠的,所以,她想亲自做一些实用之物,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一些。
事实上,这宫门除了小六子,早已没有旁人看守,只是,她自己固执着不肯出门,不愿待客。
若不是前几日,长秋宫的太后娘娘偶然昏了过去,清儿吓得哇哇哭着,立在门口,她也断不会出去。
那日,她先是哄好清儿,又把清儿交代给小蝶,而后亲自去守在太后身边两天两夜,直到她悠悠醒转,这才打算悄声离开。
她料定,不出长秋宫,便会被张嬷嬷唤住。
事实果然如此,那几日,宴凌云忙着研究亲耕礼制,所以太后昏倒之际,他只派了多名太医仔细伺候,却并未亲往。
太后颤抖着手,摩挲着她的手背,“好孩子,此前,是云儿做的不对;只是,他是陛下,道歉的话,定是没有的。”
“哀家知道,是你让清儿课业不重之时,便来长秋宫陪哀家打发时间,这都是你的孝心。今日,你又愿意不眠不休伺候在床榻这多日。所以,别气了。明儿个,哀家便宣了陛下过来,即刻便解了你的禁足。”
程莞只默默垂泪,不曾言语。她也无甚说的,太后所言句句属实,若不是清儿日日行孝,今日她如何有机会侍疾在侧?
太后叹了口气道:“宫里不比侯府,你若一直这么撑着,会有越来越多的新人的。你得为我的清儿想想啊。”
程莞一脸懵懂,惊讶得回望着她。
太后连连咳嗽了几声,张嬷嬷在一旁补充道:“娘娘,咱们太后是真真的为你想的,大皇子是不仅是您的孩子,也是太后的第一个孙子。太后娘娘,可看重了。”
太后摇了摇手,制止了张嬷嬷的话,“实话同你说吧,弘国走到今日不容易,是多少人牺牲换来的今日,这里面有你的家人,也有哀家的族亲。所以,哀家看着清儿是个可托大业的孩子,不想他被其他人挡了路。可是,哀家活不了多久了,你得替他撑着。”
程莞连忙往后退了一步,重重的磕了个头。
“太后娘娘言重了,清儿他只是个孩子。”
说了这许多话,太后已经乏的不行。她只皱紧了眉,“你回去吧。哀家这两日便让他解了禁。”
后来,她在独自出长秋宫的路上,意外碰见乘着辇轿的宴凌云。苦熬两日,她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只深深的低着头,行了个礼。
宴凌云回眸看了半晌,一时间竟没有认出来。
程莞微微苦笑,这份情义,堪比纸薄!
只是,太后果然不负所望,这解禁的事,是定下了。
傍晚时分,清儿第一个入了朝华殿。
远远地,他便张开双臂,“母妃,我好想您啊!”
程莞满眼含泪,把清儿抱在怀里许久。姜玉颍在身后姗姗来迟,跟着一众嬷嬷宫侍,抬手招呼他们各司其职,然后才坐在主位上开口道:“姐姐倒是乐得清闲!”
“本宫这身子都累瘦了!”
程莞用右手掌心仔细拭了眼泪,双手执礼,深深俯下身去,“是姐姐的不是。此前,是姐姐冲动了。”
姜玉颍被程莞这一派庄重模样,瞬间惹出了眼泪。
她只拿帕子压了一下眼睛,嗔道:“本宫今天用心画的桃花妆,都让你弄花了。”
小蝶和如夏立在一侧低低的笑。
姜玉颍柳眉一挑,斜斜瞪了她们一眼。
如夏立刻会意,便哄着清儿,示意众人先行离殿了。
姜玉颍这才起身,执着程莞的手,“姐姐,你我之间,是有过命的交情的。你信我,我真的不知道忠勇将军的……”
话未说完,程莞抬手轻轻覆着她的唇,“妹妹不说了,是姐姐的错。”
姜玉颍看程莞满目赤诚,这才破涕为笑,双手拥抱着程莞,嘴上念着,“以后咱们都好好的。”
程莞轻轻的嗯了一声。
她不敢说,若是哪天,我要取你父亲的性命,你还会这么说吗?
但是,冤有头,债有主,姜玉颍如何待她,她便如何回敬,与她人无关。
两人正说着话,胡安安、宋卿卿几人也都来了。
朝华殿许久没有这般热闹,程莞让小蝶将提前备好的锦盒,一一赠上。
胡安安抚着肚子,有些愧意,“娘娘,我们本是来探望您的,怎好收……”
程莞只浅浅笑着,“妹妹们能来,已是本宫的福气。本宫怎能不知呢?”
言毕,她示意小蝶将提前缝制的一件小肚兜拿了过来,“这些日子,也没什么事,偶然闻听妹妹身怀有孕,便提前缝了这么一件小肚兜,算是见面礼了。”
胡安安一听,更是喜不自胜,连连言谢。
一旁的江贵人,边吃桃酥,边稚气十足的嫉妒:“胡姐姐好有福气,我们都是一件,胡姐姐怎么有两件呢?”
姜玉颍翻了个白眼,怼道:“你也去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