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莞却不顾其他,看了一眼香云,“吃里扒外,本宫打算将她驱赶出宫,胡贵人可有异议?”
胡安安怔了一下,缓缓地摇了摇头,“妾无异议。”
香云立刻哀嚎起来,“贵妃娘娘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弘国建立以来,还未有宫人被驱逐出宫。一般来说,被驱逐出去,便只有两条路:死或者生不如死!
被驱逐出去的宫人,不仅仅是字面上的驱逐,连脸颊上也要打上“驱”的字样!
家人自是不敢收留的, 旁人一般默认其品行极差,不愿与之交往,久而久之,便会被所有人孤立,无法存活!
在场的主人,鸦雀无声,哗啦啦跪倒一片。
空气寂静的可怕。
贤妃娘娘素来以贤为名,何时见过她如此狠辣的一面?
周身的寒气蔓延,所有人都自觉地不敢靠近。
程莞吩咐完,见小蝶愣在当地,重复了一遍:“需要本宫再说一遍吗?”
小蝶犹豫道:“主子,她毕竟是前皇后,结局如何,恐怕得细细与陛下商议。”
程莞冷冷地瞟了一眼小蝶,“本宫自己去。”
说着,一甩裙摆,抬脚便出了殿门。
小蝶快步跟了上去……
程莞满腔愤恨,刚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
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以为程莞终于平静下来。
谁知,她却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劳烦林太医随本宫走一趟。”
林芝宇闻言,连忙起身,小心地拎起药箱,跟在身后。
程莞的脸上明晃晃地显示,今日之事,她决不罢休!
小蝶一路小跑跟在她的身后。
程莞先是去取了王嬷嬷的药碗,吩咐小蝶拿着;而后,直接奔了太医院,往中厅一站,“林太医,你去给本宫取至毒之物!”
林芝宇犹豫了一下,“贵妃娘娘……”
“你若不去,本宫就自己去搜了。”
林芝宇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朝着西侧药房而去。
瞧着他出来,程莞接过那包药粉,“你该知道,若是弄假,遭殃的可不是兴德宫那一个!”
“是。”
林芝宇恭敬地答道。
他从来没想过要造假,事实上,因着小午,他也不明白,为什么陛下能对一个屡屡伤害皇子公主的人如此仁慈?
兴德宫。
姚芷枯瘦不堪,瞧着程莞领着人浩浩荡荡地赶过来,不由得心里紧了紧。她强自镇定,靠在那把破旧的红椅上,空荡荡的袖管晃荡着,开口道:“你来做什么?”
余光扫着周围,幸好,那柳珺瑶走的及时。
原本,她只需要老老实实等待宸儿长大即可。
可是,前些日子,柳珺瑶来了一趟,让她昼夜难安。
她没想到,宴凌云竟然如此大胆,御驾亲征,还要让宴清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儿代理国事!这么早就开始让他接触国事,那待宸儿长大,岂不是胜算几无?
柳珺瑶静静地在阿花那个死丫头的酒里放了些药,笑着道:“你这个贱丫头,还想来杀本宫,今日只要她酒醉后,将她的酒壶尽数踢翻即可。”
说着,将余下的药递给姚芷,“你整日闲着也不是个事,你那儿子尚且在外面苦练,你也该为他做些什么!”
“只要朝华殿出些什么意外,那太子必然分心,到时候国事不力,陛下自然就没有那么器重了。”
她迟疑着看着柳珺瑶放下那包药离开,犹豫了不到半日,便决定就按柳珺瑶说的做。
她费劲吧啦地打开床板,翻出上次姚霆留下的一袋金,而后每日就候在门口,终于让她等来了香云。
隔着门缝,就这么把事情交代了。
方才,柳珺瑶得到朝华殿出事的消息,悄悄过来与她报信,她这才能状似安稳地坐在椅子之上。
只是,程莞并不搭理她,上前就是一巴掌,姚芷瞬间觉得耳朵嗡嗡作响。
而后,命小蝶将药碗装满了水,将药粉全数倒进去,按着姚芷的头,直接灌进了她的嘴里。
姚芷挣扎着尽数吐了出来,程莞朝着她的小腹就是一脚,姚芷顿时连连咳嗽起来,再灌之时,便喝进去不少。
姚芷哑着嗓子嚎道:“你好大的胆子,给本宫喂的什么?”
程莞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毒药!”
而后,静静地坐在椅子之上,看着姚芷的脸色逐渐发白、青紫、乌黑,五颜六色,她开始不停的呕血,不多会儿,乌黑的血就喷洒了一地。
最后,姚芷什么也没说,直挺挺地昏了过去。
小蝶谨慎地开口道:“主子,想必是死了。”
程莞将袖子一撸,走近了几步,探了下鼻息,确实是没有气了。
瞧着外面日渐昏暗的天空,程莞神色恹恹,喃喃地开口道:“本宫是不是太懦弱了?所以,才让她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孩子们?”
小蝶扶着她的手臂,缓缓起身,“主子,您是心善,谁知她竟能如此恶毒?”
程莞用帕子擦拭了下眼角,“今日,本宫就守着这个死人,直到天亮。省得她能再出什么幺蛾子!”
“可是,陛下那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