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颍接过程莞递过来的杯盏,上面漂着一朵粉色花骨朵,想到方才姝儿的答复,忽地,倒也没有那么着急了。
她浅呷了一口,捏着帕子沾了沾唇角,“姝儿这几年越发有主意了,她说,她愿常伴我的左右。”
可是,想到她身为一国公主,许多事并不是她想要怎样,就怎样的。
这么想着,话已经脱口而出。
程莞也轻抿了一口,叹道:“是啊,确实不是孩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凝神听着外面呼啸的山风声,深知此刻定然已是漆黑一片。
“咱们且看着吧。我总觉得,图儿此来,绝不仅仅是求娶一事。但具体什么事,还暂未可知。”
说着,轻掩着唇,打了个哈欠。
姜玉颍见状,当即起身,俯身行礼,便离开了。
……
翌日,程莞垂着眼皮斜靠在帐内补觉。虽说,这帐子已经极尽模仿宫中的格局摆设,可是,程莞还是觉得睡不着,整宿整宿的数星星也无济于事。
小蝶轻声来报:“上官蓉今日也到了。”
程莞抬手扶了下鬓边的发,虚托着小蝶的手臂坐直,“你看到了?”
小蝶轻轻颔首,想到方才看到的上官蓉,真真的颜如玉!
“上官姑娘生的精致,肤白似雪,举手投足,都甚有大家风范!就是……就是……”
小蝶觉得她身上有些许奇怪的地方。
程莞拿着团扇轻轻拍了下小蝶,“就是什么?”
小蝶俯身附在程莞的耳边嘀咕了两句,程莞立刻面露惊讶,“药味?”
小蝶肯定地点点头。
是药味,她处在顺风的方向,的确是药味,不会错的!
“不知道是不是这上官姑娘天生便身体不太好?”
程莞从榻上起身,落坐在铜镜前。
小蝶立刻招呼了绿竹进来为程莞添妆。
“等会儿,本宫也去看看。”
“是。”
……
今日,天高云淡,和风细软,暖暖的。
程莞虚扶着绿竹的手臂,对着宴凌云行了个半礼,便安稳落座。
这才发现,偌大的马场,正在进行着热烈的比赛。
小蝶趁着斟茶的功夫,低语着示意程莞往西看去。
果然,一妙龄少女正策马独立,眉眼之间带着些飒爽,程莞低笑:“这怎么看也不像是久病的人啊!除非,上官家不想嫁……”
程莞转眸搜寻着清儿的身影,却没有找到,转头疑惑地问宴凌云,“陛下,怎么不见清儿?”
宴凌云长叹口气,“方才清儿和寿儿对战时,似是不小心伤到了腿,寿儿还见了些血,他二人如今都回了营帐。”
“两人一起?同时?”
程莞有些不可置信。
马球虽然有危险,可是,他们都从小习练武艺,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思及此,程莞便有些坐不住了。
“臣妾去瞧瞧两个孩子。”
宴凌云抬了抬手,“去吧,孤方才看并未有什么大伤,便没有通报于你。”
事实上,他也想居于此处,看看上官蓉究竟如何,能否堪当未来的国母。
只是,方才底下人有来报:上官姑娘此来,带了不少的药包,似是常年需要药浴。
宴凌云的心里有些打鼓。
瞧着此时静姝和上官蓉一同对战铁勒图,宴凌云的唇角复又勾起一丝笑意。
图儿,若你连两个女孩子都搏斗不过,何谈娶之?
这么想着,宴凌云举杯饮了一大口酒,自顾看起了比赛。
心里念着,此刻,若是启弟也在,他也可上场搏杀一番!如今场上都是小一辈的,他直接上场反倒不妥!
全然忘记,自己昨夜又送服了一颗那然巫医的药,今日才能如常的居于此处!
想到宴凌启,宴凌云便微微摇头。
他是妥妥的闲散王爷当惯了,如今整日沉迷听曲赏舞,每个月连个宫门也不进!
……
行至半路,碰到清儿身旁的小飞,程莞正要开口询问清儿的伤势如何,却被小飞先开了口,“三皇子伤情较重,还望娘娘先去探望。”
程莞愣了一下,转身直接冲着宴寿的帐子而去。
“寿儿,伤到了何处?”
程莞的眸色尽是紧张和担忧,看见林芝宇小心地为寿儿上药、包扎,程莞难掩不满:“怎么还见了血呢?”
宴寿立刻挣扎着起身,“是儿子的错。儿子今日上场时,忘记将佩剑解下,激烈之时,不小心误伤了自己和皇兄。”
程莞的身子微微前倾,仔细看了看宴寿的伤势,用手指弹了下他的脑门,“你呀,从小就是谨慎性子,今日是怎么了?”
宴寿忙低下头,嗫嚅道:“儿子知道错了。”
看着他认错的样子,程莞满是心疼,小心翼翼地将他的腿放好,为他仔细地盖好锦被,交代了底下的人,这才温声道:“母后去看看你皇兄,你好生歇着。”
“母后还未去皇兄那里吗?”
宴寿的眼神明亮,似是在求证些什么。
程莞一怔,“还未。母后听你父皇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