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被气得怒瞪罗盛一眼,红了眼眶,便直接转身离去。
徒留身后的罗盛,暗自懊悔。
他只是现学现用,晨起翻了基本话本子,学着上面的模样,先惹女孩子生气,再寻其他机会开解,增加后续相见的可能。如今,小蝶都被气哭了,罗盛直想把自己的脑袋打烂!
说做就做,一拳捶在自己的伤口上,伤口立刻流出血来!
他连忙用手捂着额头,急急道:“小蝶,小蝶……”
小蝶听出罗盛的声音不对,立刻转身,眼睫上还悬挂着晶莹的泪珠。看到罗盛血赤糊拉的脸,她吓了一跳,连忙快走几步,为他用帕子捂着。
罗盛有些讪讪,“我只是想,兄长昨日连夜入了宫,见了陛下。或许他已经知道些什么呢。以兄长的性子,他定然不会撒手不管的。况且,他今日也已经进了东宫了。”
“是吗?”
小蝶有些惊讶,见帕子很快就被浸透,她当即便用了贴身的帕子上来,总算把血止住了。
“若是我此刻去求他,若是被有心之人留意,反倒说后宫和护卫盘扯不清,所以……”
“谁和你盘扯不清?”
小蝶的嘴一嘟,松开了按着帕子的手。
罗盛连忙自己安着,“对不起,我又说错话了。”
小蝶抬眸看了他一眼,眸间尽是真诚。遂轻轻舒了口气,“谢谢你。”
罗盛的脸上绽开笑意,“什么也没做,无甚可谢的。”
说着,示意小蝶往假山后一躲,两人肩并肩坐在石上,“你怎么知道我和相爷是……”
小蝶白了他一眼,“皇后娘娘聪慧,当日便看出你同罗相有些许相似,后来罗相入了宫宴,娘娘看你们默契交谈,便确定了你们一定是兄弟。”
“我呢,就是听皇后娘娘感叹时说的,她说初遇你们罗氏时,你们都还小呢。”
罗盛点点头,“是。那时年幼,多亏皇后娘娘的照应。”
“那你还不愿意去求你兄长?”
小蝶抓住机会反问,顺手揉了下眼角的余泪。
罗盛嘿嘿笑了下,“对不起,方才是我说的不对。”
小蝶不愿与他计较,起身展了展裙摆,“皇后娘娘快醒了,我先走了。”
罗盛一怔,立刻跟着站起来。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似有些决绝,内心怅然若失。
路上,小蝶心中也颇有些感慨,这大概就是缘分不够!少年时不曾相见,如今,她已铁了心思,便不好再给人徒留希望。
这么想着,眼睛又酸酸的,抬眸瞧见宴清过来。
“太子殿下,想必皇后娘娘已经醒了。早膳时,还说要见太子殿下呢。”
宴清含笑点点头。
果然,
一入殿内。
姜玉颍不知何时已经来了,两人正说着话,瞧见宴清进来,姜玉颍立刻笑着开口道:“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们母子说话。”
宴清恭敬地行礼,而后坐在程莞身边的暖座上。
“母后没有休息?”
程莞笑着示意小蝶斟茶,“小睡了下,真妃娘娘来了,便起来了。”
“可是有事?”
“是。她担心我,今日晨起,便着人去求了罗相,想让罗相助力你。”
宴清笑着摇了下头,“真妃娘娘真是想错了,老师是我的老师,焉有不助力的道理?”
“是。我也是这么说的。她便笑着说,是她多想了。不过,总归是她的一片心意。你说是不是?”
程莞笑得和煦。
“是。所以,清儿此来,也是请母后不要担心,儿子一定能护住你。还有,舅父也快回来了。”
程莞面上一喜,“是吗?那所有的事都已经平了吗?”
“是。也经历了一番血战,好在结果是好的。”
“那长公主回来吗?”
宴清摇了摇头,“不回。她要为姑父守一辈子的青灯。”
程莞叹了口气,“何苦呢。唉。”
旋即笑了起来,“你放心,母后素来是个想得开的。清儿自有大事要忙,我自然也信得过你。只是,若是我不能护住自己,以后岂不是成了你的累赘?”
宴清的脸上一惊,不解她的意思。
程莞却低眸不去看宴清的眼睛,带着些询问,又似是肯定,道:“母后若先下手为强,清儿会觉得母后心狠吗?”
一夜未眠,程莞终是定了心思。
她本想让他顺其自然,可是,他却做出如此决定!她心道:是你逼我的!
只须臾之间,宴清便开口道:“不会!”
程莞蓦然抬头。
她已经做好准备,若清儿不同意,她便自请去瑶云寺祈福,从此再也不管后宫诸事。至于生死,她想,念在生养一场的份上,清儿也不会如何。
只见宴清徐徐起身恭敬地行礼,“是儿子优柔寡断了。原本想着,待舅父归来,有铁甲军在手,父皇定然会妥协。可是,父皇既待你我如此,我们又何必耐着性子与他虚与委蛇?”
含笑望着清儿许久,程莞知他是真心话。
“你能这么说,母后很欣慰。”
而后怅然地望着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