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莞眨了眨眼,反问姜玉颍。
姜玉颍努了努嘴,没有吭声。
“我看这孩子心里知趣着呢。他知自己身份低微,当初,我也是派人去劝他了的,若是有心,可以直接到明王府去求亲,以诚心打动你。可是,他果断拒绝了。但眼下你看,他实在是个有心之人,虽是武将,却心细如发,我看姝儿和他,可!”
姜玉颍的神色这才有所缓和,程莞趁热打铁道:“得给他一些时间,不能急。我还能害了姝儿不成?”
“可姝儿的年龄……”
姜玉颍还是有些不放心道。
程莞抬手虚指了一下姜玉颍的眉心,“怎么,咱们大公主,还愁嫁不出去?”
姜玉颍这才彻底缓和下来,露出笑意。
只是,那日时间紧促,没说多久话,姜玉颍便急忙忙回了钦州。
今日相见,格外亲切。
“长公主回来吗?”
姜玉颍探询着问。
程莞 摇了摇头。
“派人给她送了信,说是不回了。”
想到曾经意气风发的宴凌玥,程莞轻轻叹了口气,“她与铁勒青大哥是那么的好,如今,恐怕没了他,长公主也只是为了儿子活着罢了。
姜玉颍亦是叹气,“谁说不是呢?若不是为了孩子,唉……”
说及此处,两人俱是长吁短叹。
……
这日,程莞正倚着素色靠垫昏昏欲睡,车子忽然停了下来。外面传来云飞的声音,“禀太后娘娘,雍城传来消息,大雨连绵,有数个庄子都有淹没的风险,微臣需得现在返回。余下还有四五日便可达上都,都已安排妥当。请娘娘放心。”
闻言,程莞立刻打起车帘,郑重道:“好。你且去吧。务必保重!”
云飞抱了抱拳应下,双腿一夹马腹,骏马立刻奔驰而去!
静姝奔下马车时,只依稀可见他们奔腾离开的背影。方才她只是听见外面有马儿疾蹄的声音,正心生纳闷,还是母妃戳了戳她的胳膊,示意她了一下,她才反应过来下车查看。
看着他们的背影逐渐远去,静姝轻轻吐了口气,正准备转身回到马车上,忽地过来一个侍卫,“公主,这是大人留给您的。”
静姝一愣,回眸扫了一眼那人,正是云飞身边的近卫叶梁。他和云飞一道曾护在太子身边,昔日前往钦州之时,他也奉命相护。静姝自然对他有几分相熟。
“你不用跟着他去吗?”
叶梁笑了一下,“回公主,大人交代,务必护车队安全抵宫。”
静姝轻轻点了点头,犹豫了下,接过那纸条,轻轻展开:“定会一切安好,勿念。”
寥寥数语,静姝却觉得心里暖暖的。她细细看了两遍,示意叶梁退下,才徐徐走进马车里。
姜玉颍看她一副沉思的样子,只抿了抿嘴,没有说什么。
……
车马兼程,正热的时候,总算到了上都。
宴清亲率百官相应,程莞自是雍容华贵地一一见礼,直到夜半,才忙碌完,回到了原来的长秋宫。
看着熟悉的牌匾,程莞的眼眶微热,慌忙垂眸,宴清在一旁看出异样,“母后,天天盼着您回来,您看您,一回来,就伤心了。”
程莞浅浅一笑,“不是伤心,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那母后是愿意以后在宫里住着?”
宴清故意问道。
这个问题,他已经数次修书询问,直到答案是否定的。事实上,他也不强求,老实说,若不是他有国事之责,他也不愿意待在这宫里。幸好,蓉儿说话算话,愿意入宫来。
程莞瞟了他一眼,宠溺地拍拍他的手,“你若忙的话,就回去吧。这已经有这么多人了。”
宴清神秘一笑,“未到时机呢。”
程莞有些不明所以,任凭宴清虚扶着她的手臂进到殿里,屏风后先后出来两个妇人,抬头的一瞬,程莞的眼泪瞬间落了下来。
“春儿、小蝶……”
春儿立刻跪倒在地,小蝶只是屈了屈腿,先开口道:“主子恕罪,我这腿,是大夫以木头辖制,弯不下去。”
程莞抬袖沾了沾眼角,伸手扶着春儿起身,执着小蝶的手,“无事,无事。”
春儿连忙就势起来,托着程莞的手臂,“奴婢日盼夜盼,总算把您盼回来了。”说着,豆大的眼泪就开始吧嗒吧嗒地滴落。
一旁的宴清连忙后撤一步,“母后,那我就不打扰您和两位姑姑叙话了。”
程莞笑着点点头,还未开口,宴清已经快步走到了门口。
程莞也不管他,由着春儿和小蝶虚扶着她,坐到了冰筐的一旁,顿感凉快了许多。
眼眸盯着小蝶肚子,“几个月了?”
小蝶的面上一臊,轻声道:“已经是六个月了。”
程莞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好,真好!”
一旁的春儿小心地摇着团扇,嗔道:“都怪小蝶执拗,若非她非要给罗大人纳妾,如今这不就是嫡长子了吗?”
想到那段时间,自己时常被罗盛请到罗府去,春儿都觉得额角痛。
回到上都时,小蝶的伤已是好了大半,若不是她不能随意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