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床上的姑娘缓慢坐起,见苍舒站在床前看着窗外,没忍住喊了一声,唤回了她的思绪。
于是,师妹又道:“早上好。”
苍舒满脸复杂,蹲下身真挚问:“师妹,你真的睡得好吗?”
一眨眼就天亮…她真能睡好吗?
小师妹:“…还可以。”
苍舒两眼一黑,拍了拍小师妹的肩膀,艰难扯出笑:“睡得好就行。”
说罢,她转身进了屏风,将前不久脱下的衣服再次穿上,走出了屋内。
“昨晚睡得好吗。”
院子里早就坐着人,见苍舒出来,随口问了句。
“还可以。”苍舒倒是没有一定要睡觉的习惯,但这具身体接近于普通人,只是一个晚上没睡,便已经显露劳累。
她伸了伸懒腰,抬眸不经意间打量面前坐着的师兄,长相并没有多俊俏,但那双带笑的眸子内是一眼望不尽的深潭。
苍舒想了想,阔步走至师兄旁,问:“师兄能给我写几个字吗?”
他撑着脑袋,有些趣味地问:“你想要我写什么?”
苍舒倒了一个杯底的茶,随即将里面的水撒在桌上,笑吟吟示意:“师兄就写自己的名字吧。”
“我不要。”
苍舒:“?”
确认了,此人关系一般。
苍舒硬扯出一抹笑:“为什么不要?”
他表情突然认真:“你让我写我就写,太没面子了吧。”
苍舒立马换了种方式说:“那我写,师兄也写。”
大概是拗不过她,他指尖沾水,微微接触石桌,有些无奈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林英俊。
苍舒:“……”
“师兄字写得不错。”苍舒知道了他的名字,又比对了一下他与纸团的字迹,这才夸赞道。
师兄未应下夸赞,反而笑嘻嘻望向她道:“师妹,该你了。”
闻言,苍舒在桌上写下“玉桐灵”三个字,写完后,她将水渍蹭在另一边干了的桌子上,直到指尖被擦干才松手。
“你们是在干嘛?”从屋内出来的小师妹随口问了句。
苍舒率先开口:“师妹,你要不要同我们一起写写字?”
小师妹真心发问:“…我靠,我们居然买得起笔墨纸砚?”
二人:“……”
“非也。”苍舒解释道,“我们拿水沾着在桌上写。”末了,又加上一句:“主要是练练字,有时候,我们是需要艺术的陶冶的。”
小师妹不明就里,迷迷糊糊坐到椅子上,沾了沾水说:“我该写啥…什么。”
苍舒心里开心,表面丝毫不显露:“当然是写自己的名字。”
话音落下,小师妹便粗粗写了“梵音”。
苍舒将名字记下,把目光放在最后空缺的位置上,也就是另一位师兄应该来坐的位置。
但主人家并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那师兄刚走出门的瞬间,便有人站在院门口喊他们吃早膳。
苍舒并不饿,她甚至因为昨天晚上吃得那碗夜宵,还有些饱。
但那小厮也不知怎么回事,仿佛这四人是恶人一般,说了句话,便匆匆跑远了,苍舒没法,只好跟着几人去了前厅。
前厅已有人在等着,女主人正小步子挪动步伐为他们摆放碗筷,看着步子有些更紧了些。
苍舒的目光放在桌上。
一碗油腻的猪脚,和两碗清炒的小菜。
苍舒没什么胃口,刚坐下就说:“我不是很饿,你们吃吧。”
“姑娘吃一口罢。”那女主人坐她旁边,听她这话,竟然给她舀了一碗猪脚汤,又给她夹了个猪脚,递到她手上。
“等会姑娘还要去祈福,需要爬山,不吃会没力气。”
苍舒委婉拒绝,挠了挠头假装一副良善模样:“夫人,我现在还不饿,若是饿了我会吃。”
有一些强硬。
那女主人笑了笑,像是没听到这话,宛如看着孩童玩耍嬉笑一般,舀了勺饭递到苍舒的嘴边。
餐桌一片沉寂。
苍舒并没有张口,而是缓慢瞧了一圈周围。
男主人的目光不知何时也放在她的脸上,皮肤上,直勾勾地盯着,嘴里嚼动的频率像是想将她拆入腹中。
过于直白。
而身边三人,除了林英俊心大的继续吃饭,全部放下了筷子。
“姑娘吃一口罢。”那女主人又重复说,苍舒看向她,发现她的脸比昨日白了一些,连带着她的口脂都变得鲜红艳丽。
小师妹不动声色地怼了怼她的胳膊:“先吃一口。”
苍舒沉默,张口咬了半勺,咽下油腻的气味,渐渐露出笑颜:“味道不错。”
“谬赞。”她笑了下,见苍舒不情不愿地吃了,才放下了碗跟勺子,继续说,“姑娘若是觉得好吃,那一定要全吃光。”
苍舒看了眼碗,勾起笑容,给女主人夹了两块猪脚,鼓励道:“夫人也是,也要多吃。”
她不言语,沉默地啃完,饭桌上恢复了寂静。
待吃好后,四人站起身要去祈福,谁知男主人先一步喊住他们,缓缓说:“昨夜刚下过雨,地有些湿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