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给他造成了很大的阴影,苍舒见他从隔角出来时,带些青紫的脸还能瞧出一丝刚刚对话时所产生的冷色。
这不能怪她膈应他,谁让这人一定要凑上来。
“外面又下雪了。”
梧桐从屋外进来,携带着飞雪,小脸冻得通红:“仓山的秘境一个月之后开启,这雪下的,也不知道我们赶不赶得上。”
苍舒没多少在意,翘着腿说:“过几天也不管这雪,直接启程吧。”
“也好。”许安也从外面进来,他抖了抖袍子,面容毫无血色。
也不知是不是苍舒的错觉,在他走进的一瞬间,他的面色好像更加苍白了一些。
但还未等她仔细感应,许安便转过身将门给关上,背对着她,躺在了大门的侧边。
他的背影极驼,驼在那儿跟压了重物一般。
苍舒又看了会儿,随即将自己挪到了对角线,靠着墙角边的稻草小憩。
躺着稍微修炼了一会儿,感觉到全身上下的脉络透着暖意,苍舒才睁开眼想换个姿势。
可谁知她睁眼的第一瞬,见到的便是那位叫“许平”的少年拿着一捆绳子要将她捆住的场景。
大概是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间点醒来,他明显怔愣了一瞬,辩解道:“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将你捆住,我们就不会碰见了。”
苍舒:“?”
“你告诉我,不怕我反捆住你吗?”苍舒觉得这哥儿有些傻。
武力这块方面,面前这人无论如何也斗不过她。
“我只是没想过你会醒过来。”他说。
苍舒觉得他更傻了,而且他脸红的在漆黑一片的空间内都显得明显。
苍舒沉默了片刻,嗤笑一声,伸出手示意他将绳子给她:“听话,给我。”
少年:“?”
“你在跟我开玩笑?”他冷笑,“绳子在我手上,我怎么可能给你。”
“……”见他不给,苍舒拽住绳子的另一端,轻而易举的将绳子拽了过去,还格外挑衅地说:“谢了。”
她朝他招了招绳子。
少年咬唇冷哼,面目不屑,活像是将这绳子施舍给她的:“你别太嚣张了。”
苍舒没跟这人计较,将绳子团成一团,又试了试这绳子的结实程度,将它塞到了自己背后的杂草堆中。
他见这场景,起身要回去自己的位置坐着,但刚要站起来,就被苍舒猛地一拽,拽到了稻草堆上。
“你——”
话还未说出口,苍舒便将手贴在他唇边,在自己嘴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有情况。
大门边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月光将他的影子打在墙面上,很高,超乎了常人的高,连背都有些佝偻起来。
起先的恼怒全然消失不见,苍舒怕他寻死乱动,顺带着将腿压在他的腿上。
少年整个人一颤,见苍舒面色如常半眯着眼,抿了抿唇,将视线放在了别处,打量着墙面上的人影,一直到天有些微亮,他才睡去。
……
“你心还挺大的。”苍舒拿着根木棒在雪地里涂涂画画。
少年说:“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
“不知道是什么你跟着?”苍舒将画完的东西又用手扫掉,一瞬间,手冻得通红,“你这话显得你心更大了。”
“别乱说话。”少年忍着怒气,“是他们硬要带上我的。”
苍舒:“……”
“你身上有他们喜欢的东西吗?”苍舒好奇地打量他,“你除了一身皮囊,也没什么了啊。”
“谁说的。”他明显不赞同她的话,“你知道我是谁吗?”
苍舒:“?”哟,开始拼爹了?
本以为少年要说出自己的身份,却没想到他直接将快要说出口的话咽下,死不作声。
苍舒觉得没趣,只好换种方式问他名字:“那你叫什么。”
“……”这问题不是不能说,他的手指稍稍蜷缩了一下,冷声道:“我叫邬焱。”
“声音太轻了,我听不见。”苍舒觉得他语气不是很好,耍赖让他重说。
他摆出一副被欺负狠的模样大声喊:“邬焱!我叫邬焱!这下你听见了没?!”
苍舒:“……”
“听见啦。”苍舒掏了掏耳朵,咂嘴,“就是语气有一点凶,还有一些大。”
邬焱巴不得给她喊聋了才好。
但他也只是冷笑一声,并不友善诚意回答:“是你自己说听不见的,我现在喊响了你说我凶,真是麻烦。”
他不解气,又补充说:“麻烦的女人。”
苍舒并没有对这称呼有过多的反应,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轻轻“切”了一声。
没理他。
懒得理他。
这人跟只小狗一样,见谁咬谁,苍舒是真不想被他咬了。
她不是那种平白无故杀人的人,要说她没道德确实没道德,但她这人信因果,只要他没对她起杀心,她完全可以将他当一个笑话看。
这般想着,苍舒边画着画,边问:“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邬焱踩着一块石头,懒洋洋朝后瞥她,面露不屑:“你当我是什么都不懂的白痴